我属鼠,而她属狗,平日每当听见她喋喋不休的唠叨,总想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狗也好啊,宽容大度。可她呢,更像一只猫,心眼小小的,我哪怕芝麻般的劣迹,她也铭记在心,在她严厉的目光下,我总无处可逃。
数学试卷发下来了,大题不错,口算那页的红叉叉却是削尖了脑袋朝上冒,亏得那道附加题拉回我的分数,不然,我恐怕连“80”的成绩都拿不到了。
低着头在“猫”面前推开试卷,不安地搓着手,羞愧得恨不得要钻到地心去。但显然,她这时怒火的高温完全可以与地心媲美。她用被洗衣粉泡得发白的手抖着卷子,仿佛要把那错误都抖出来。她中气十足地高声说:“又错了,我就知道你拿不到满分。你看看,有你不会做的吗?”我心里疙疙瘩瘩的,极不舒服。“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为什么现在才说?“给你!”一本砖头样的习题从“猫”的手提包砸来。她似乎不耐烦地摆摆手,“做完10页” “猫”圆圆的瞳孔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只留下一串塑料拖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冷漠地走远了……她为什么这样无情?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愈想愈难受,心仿佛被硬生生地挤到一一边,冰冷的泪痕凝结在脸上。我既为自己的粗心而羞愧,更为她的毫不留情和言语相恶感到委屈和失落,真的,是一只小心眼的猫啊!而我,只能做她爪下逃窜的老鼠了……
夜里,她冷冰冰的言语始终萦绕在我心头不去。眼泪一遍遍浸湿枕头,我翻来覆去差点没把床折腾散架。不知何时,猫的脚步声临近了。我猛然一颤,趿着坚硬的塑料拖鞋踩在地板上,轻轻地,像真猫脚下的肉垫踩在地上的声音一样,轻柔、缓慢,几乎寂静无声。这是她的脚步吗?她不总是“嗒嗒嗒”地撇着她的两只拖鞋奔来奔去吗?
门悄无声音地被旋开了,我慌忙中闭好眼。猫拉出已被我蹬在一旁的被子,展开,拥住我,严实地掖好四个角落。顿时,我被暖流包围了,身暖了,心里更暖,悄悄地睁开眼的一条缝,看她的脸。没有什么,模糊的轮廓与忙碌的身影而已,那双杏仁一样的瞳仁不过是零碎头发遮挡下粗粗的两道线,仿佛已习以为常,关上我总不记得关的灯,静悄悄地离开了。
夜出奇地静,我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心房溢满一种温暖的,湿湿的,糯米汁一样的东西。原来,无论我怎样恨猫,想报复猫,她都只会爱我,用她的一生。
第二天早上,猫已做好了早饭等我,用很不客气的语气提醒我:“你昨天又没有关灯,被子又踢在一边……”我假装低头不语,心里却暖暖的偷着乐,哈!猫,依然是猫,斤斤计较的猫,而我,已不再讨厌她!
这只猫就是我的老妈,我终于知道,我不是她爪下的老鼠,而是她心中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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