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深沉而高大的山,耳边响起一句话:“奋斗是我们要做的,勤劳是我们已经做的,因此我们有了快乐。”随后便回荡着一阵甜蜜、欢欣的笑声。这是山里发出的,回声一遍遍传入我的耳朵,我的心随之飞入了那难忘的山寨……
坐着摩托车,在山路上盘旋,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连绵起伏的峰峦突兀高耸,像利剑般插入天空,山间的道路犹如一条酣睡的巨龙,蜿蜒几十里。一路上的颠簸使得我们休息了无数次。一向不太喜欢山区的我经这一路折腾,仿佛体验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然而,当我下车环视四周时,周围的景色使我惊讶不已:青山茂林,绿树成阴,风景如画,画屏中依稀点缀着几处红砖灰瓦,一种“夜静春山空”的恬静,与我最初的想象却有着天壤之别,我完全沉入了这美景之中。“小姐姐,进来喝茶!”一声亲切的呼唤,拉回我的思绪。原来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脸上美丽的笑容如盛开的马缨花。她蹦蹦跳跳把我拉进了一间大房子,这就是爸爸老同学的家:屋子较暗,但头顶上梁柱还明显可见。正中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桌前有几条小凳。右边摆着一个大木箱,箱子上面铺着草垫还有一床褪色的兰花被。左边只有一张床,床上被褥也较陈旧。整个屋子显得有些空荡。这时,一个约十六岁的男孩抬出了一大盘水灵灵的野果。“哥”,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他身穿青布马褂,苍黄的头发有些零乱,右手提着水壶,熟练的操纵着倒水功夫。随后,叔叔阿姨也进来热情招待我们,个个脸上写满了微笑。
一阵寒暄之后,我们随叔叔到屋后的菜园拿菜。园很小,旁边有一个水缸,里面的水管顺着山脚向山顶延伸。这是他不辞辛苦从山的另一边接过来的,曾经被人弄断过,但他又去重新接,虽然花了不少功夫,但我想这绿油油的菜地,是给他最好的回报。当太阳呈现出橘黄色时,我们开始享用山里特有的风味:绿绿的松毛上摆着腊肉、白菜、凉拌芭蕉、鸡等。发黄的碗里还倒满了自家酿的甜白酒,这是彝家特有的风俗。菜虽不多,更不能与餐馆里的美味佳肴相提并论,但主人的热情使我品出了从未感受过的香甜。饭后,他们仍忙于为菜地施肥,喂养牲畜,不停地穿梭在田间、屋外场院,还热心的煮了夜宵给远到的客人。他们脸上无比欢快的笑容停留了整整一晚。
夜深人静,我躺在屋内唯一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这一天的“酸甜苦辣”,面对这样的山区,我深感惭愧:平时好吃好穿,享受着现代化科技成果,却不满足,不珍惜。今天,山里人的吃苦耐劳、热情真诚,给我上了扎实的一课。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才如释重负,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那个小妹妹亲切的笑脸又展现在我面前。“姐姐,起来吃早点了。”声音是那样甜嫩,目光是那样晶莹,手里热乎乎的早点更暖透了我的心。天刚拂晓,晨辉洒在山间林隙。前面山坡上,疏疏落落的看得见两三户人家,烟囱里隐隐约约飘出几缕青烟。这人、这景使我不觉生出一种爱慕之情。
临走时,我禁不住问道:“你们生活在这样偏僻的山区中,快乐吗?”哥哥告诉我:“奋斗是我们要做的,勤劳是我们已经做的,因此我们有了快乐。”接着自豪的笑声飞出了他的心田,在山谷里荡漾,像一股清泉流向远方。
突然一阵风吹来,凉凉的,才回过神来。那句话仍在回响,笑声依旧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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