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柏林
1
这个冬天,我从安徽到河南,再由河南到安徽,火车在铁轨上行驶,来来回回。
可生命永远不会来来回回,我如一辆小火车,而时光如同两条铁轨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我想逃,却永远也逃不开,我的生命永远需要时间去衬托,也在时间上不断消耗。
生命是一场追随,生命是一场逃离。
2
回到家中便下了雪,于是我每天都窝在被窝里,即使同学聚会也没有去参加。如今零零碎碎拼凑起来的人,还不如以前早自习去的一半人多,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与圈子,破碎的事物永远回不到当初的完整。
在我回家的时候,弟弟还在每天早出晚归的上学,每次进屋,他都放掉头上的帽子搓着手。我不免有些心疼的感叹:真可怜,天天这样多苦。弟弟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承认我曾经也有这样一段经历,可是现在那种经历的感受已杳无音信。那时候以为挤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就算是通过了生活的考验,就可以醉生梦死,就可以昏昏度日,就可以安枕无忧。曾经的激情象指缝中的水一样慢慢漏光。曾经那个在雪地里往前跑的背影也慢慢模糊。
3
记得那个时候,即使是冬天晚自习也要上到十点,早上五点又要起床去上早自习。于是,每天早上我都把自己围的像个粽子一样,冒着寒风与大雪,一个人在雪地里踉跄的奔跑,嘴里还念念有词。高中时代有太多东西是需要背诵的,每到早自习老师就会进行抽查,于是我只能在前一天晚上在被窝里借助昏暗的手电筒把它背完,到了早上在利用走路的时间默背几遍,才敢去学校里应付老师。只有到了晚上,我才敢有一丝放松,打着伞踩在松软的雪上,咯吱咯吱,雪地被月光照得格外白。那个时候,我就会想到那个映雪读书的孙康,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害怕考试会考到这个,也许是因为,我想找个对象来对比,来证明,现在我还是幸福的。
那个时候,奔跑的方向永远是学校,温暖的地方永远是被窝,心里永远装的是不要迟到,不要落后,谁还会想着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呢?
那些日子,在曾经看来,是如此的波澜不惊,而现在回望起来却如此的惊心动魄,钦佩于曾经的毅力与激情,斗志与坚持。
4
高考后我去了合肥,我以为,我会爱上这个城市,因为我可以离开家乡,去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我错了,我并不喜欢这里,尤其不喜欢这里的冬天。虽然我再也不需要天不亮就顺着街道跑,再也不用躲在被窝里背书,可是我却被无尽的空虚包围着。当一阵冬风吹过的时候,我感觉那风不仅吹到了心里,还冷到了骨里。每次坐不一样的班车,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越来越多的景象让我感到陌生,那时候我就特怀念自己的家,只有我的家是最熟悉的。这个地方,无论是高档的,还是破旧的,都不属于我。假如有一天我在这里迷路了,我会不知所措,我会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拨给谁,而如果我在自己的家乡,闭着眼都可以找得到我的家。
我只是一个突然闯进这个城市的陌生人。 我会在拥挤的十字路口迷失,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是哪里?
5
曾经我是追赶太阳的少年,我跑过了春天,跑过了冬天,却跑到了悬崖,我坐在悬崖边等待,等来的却是漫长的黑夜,最后,我跳下了悬崖,身体变成了一片叶子,漂到了远方。
我的生命进入了下一个旅程,我的生命姿态已不再是奔跑,而是飘荡。
6
在大学里的日子如此安逸,安逸的仿佛时间都已冻结,殊不知时间以其捕捉不到的速度加快流逝,有人在其中醉生梦死,有人在其中欢声笑语,有人在其中虚度年华,而我在里面做着一个漫长而温暖的梦,我以被窝为城堡,以睡觉为姿态,勾勒颓废的史诗。
被窝是青春的坟墓,我的青春死于被窝,我的年华,又该在何处启程?
7
每次上课的时候,所有人都习惯的往后跑,所有人都把手机放在手中不停的把玩,所有人都希望上课铃声过后,就是下课铃声。
我也如此,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老师。
他的教学方式让我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他喜欢走下讲台站在第一排讲课讲课,他喜欢催促同学们记笔记,他喜欢在铃声响起后还在讲课,这些都是高中老师特有的习惯。而在高中时,我的习惯就是坐在第一排,因为那个时候每个学生都喜欢老师多看一眼,多鼓励几句,多重视一些。
现在我再也不需要哪个老师去重视我,我知道应该自己重视自己。我无法回到从前,却借助现在的事物去找到曾经的影子,我忘了一切只是捕风,一切只是捉影。
8
曾经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罚站,曾经为了名次和好朋友暗暗较劲,曾经下了课一群女生围在那里讨论明星,曾经岁月里所有的激情。你爱吗?那些年华,你要吗?那种姿态。
你爱或者不爱,那种岁月都已渐行渐远。
你要或者不要,你都再没了选择的权利。
现在,我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飘来飘去,我们愁生计愁发展,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成长,却被时光拉扯着长大,空虚寂寞充斥每一个空间。你爱吗?这种生活。你要吗?这种成长。
你爱或者不爱,你阻止不了时间的脚步。
你要或者不要,你改变不了现实。
9
曾经期待着高考,期待着毕业,期待着长大,后来又期待着团聚,期待着过去,期待着年轻,人的一生,永远在期待。
冬风过,又是一年,岁月偷渡了多少真情,暗渡了多少年华。
简介:李柏林 笔名百灵。生于1993年,河南信阳人。
中国生态文学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90后作家联谊会会员,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青少年作家网通讯员。
参加了第一届90后作家聚会北京,第二届南川印象,中国90后作家高峰论坛。采访过多位90后作家。
迄今已在《中学生百科》、《语文导报》、《家园文学》、《同学少年》、《文学乐园》、《青少年日记》等十余家刊物发表文学作品近百篇。作品入选《2011年度信阳散文集》等。
学校地址,安徽省 合肥市 瑶海区 磨店乡 安徽广播影视职业技术学院 新闻系 1005班,邮编23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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