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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现有物质生活条件地日益改善,国人转而对精神生活质量的高标准,高追求越来越凸显出来,归根结底,我们致力于追求全方位的幸福。当“幸福指数①”一词适时引入之后,它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恰当的,合理的评判自己幸福程度的平台,这样以来,我们就不得不想参照此标准,想方设法如何有效快速地提高所谓的幸福指数,这对于缓解身心疲劳,促进社会和谐显然是大有裨益的。
让我们将眼光逃离现实,暂时全部投入到虚幻的神魔小说《西游记》的女性之中,特别是王母娘娘的身上,因为笔者对有关《西游记》中“王母形象②”的丑化评论不敢苟同,所以,笔者试着以“幸福指数“为根基,将文中的女性对照来看,证明王母娘娘是《西游记》中最幸福的女性,也就是立体化地展露“王母”“幸福形象”。为了便于理解,笔者将文中的女性笼统的划分为三类,依次是女神仙,女妖精,凡尘女子。
1从社会地位来看,王母的地位最高,凡尘女子次之,女妖精最差。《西游记》中女妖精的身份是最尴尬的,既不是名义上的神,也不是正常的人,大都是以半人半兽或半人半妖的形象出现的,如盘丝洞的女蜘蛛精们,虽然已经成功地修炼到近似真人的境界,可是她们的骨子里还是充溢着妖气,满口动物语言,最可悲的还是那原始的生活习惯,正是这个致命的弱点让她们在唐僧面前暴露了身份,最后招致杀身之祸,试问一句,哪有平常人家以蜘蛛为主食的,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是妖嘛!还有一点,一路上,唐僧遇到的美妖不计其数,论才气,姿色,毫不逊色于西梁女皇,但为何唐僧只对女国王动了凡心,答案很简单,她们都是不伦不类的妖,唐长老根本不屑于与其交往,而女儿国的国王是人,而且是位高权重的美人,岂能不迷得唐僧神魂颠倒?仙女之中,王母的地位是无人匹敌的,唯一可以和王母相提并论的就是观世音菩萨,但是细究起来,观音明显占下风,一方面,观音③没有王母所拥有的掌管刑法的生杀大权,至多就是巧施法术,惩治一些为非作歹的小妖,王母则不同,有时甚至可以直接干预朝政,向皇帝进些枕边话,久而久之,自然在众仙面前树立了威信。同时,天宫之中也有尊卑有别的伦理秩序,作为玉皇唯一合法的妻子,她的社会地位必将高于他人,而观音则是和最高统治者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也是为什么孙悟空会如此的恨王母而顺从于观音的缘由。原因就是,孙悟空就是为反封建,反抗伦理秩序而生的,自然将斗争的矛头直指最高实力派,因此孙悟空才会三番五次失礼于王母,目的就是挑衅权威,而观音只是一个小角色,或者说是个老好人,自然不会登时遭到起义者地攻讦。
2从生活状况满意程度(如就业、收入、社会保障等)和生活质量满意程度(如居住状况、医疗状况、教育状况)来说,王母娘娘的舒适度最高。凡是她想吃的,无论说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哪有一样她品尝不到的,凡是想喝的,无论是美酒,清泉还是茶水,哪有一样得不到,再者说了,她哪一天不是新装上阵,要不然玉皇能没有有新欢吗,最令那些女妖们遥不可及的是她可以无功受禄 ,不用考虑就业问题,何来就业难之说?相比较之下,女妖们的境遇真可谓大相径庭了,首先她们没有解决温饱问题,正如上文提到的盘丝洞的蜘蛛精们,她们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茅屋一个,一日三餐就是蜘蛛。其次她们的经济来源单一,主要靠打劫,有一定危险性不说,关键是不稳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白骨精。最后,就业难,收入少,不得已沦为二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玉面公主,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妖怎能屈身作牛魔王的小妾,是老牛帅,人品好?都不是!关键在于老牛能回家偷钱或者偶尔扮演杀手的角色挣些苦力钱来填补家用。至于其他仙女的境遇没有好到哪里去,文中的观音是佛家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如来,衣食住行,毫无疑问,必须一切从简,要不然怎么能当楷模呢,而且有时还不修边幅,八戒称她为“一个未梳妆的菩萨”。嫦娥,七仙女,这些年轻一代的仙女,由于资历浅,经验不足,只有业绩突出,博得王母一笑,才能有所赏赐。
3从受教育的程度来看,王母娘娘的优势更明显了。女妖们基本是都是文盲,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伪善自己能力不足,对事态发展的把握力度欠缺,这从女妖们想吃唐僧肉却屡战屡败的教训中可窥见一斑。一些较为聪颖的女妖,也难免在关键时刻被人和神所戏耍,功败垂成,最后身首异处。大多数世俗女子也是大目不识丁的,在封建社会,即便是较为开放的唐王朝,多才多艺,琴棋书画皆通的女子也屈指可数,由于受到传统纲常伦理观念地桎梏,“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偏颇理论延续了数千年之久,女子大抵上是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型的,常年身居闺阁,一心一意的做女工,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典型的例子就是唐僧的生母温娇。就连被世人敬仰的观世音,张口闭嘴竟也是村言俗语,如骂孙悟空为“泼猴”。
4从生命的长短来看,王母娘娘是最幸福的,因为她的寿命是最长的。《西游记》中的女妖多是短命的,她们道听途说,吃了东土大唐高僧的肉可以长身不老,不假思索地大干起来,非得吃到唐僧肉不可,难道长生不老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难道千年老妖真的就比新生小妖幸福吗,难道真的就要用延长生命的方式去经历更多的磨难历练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值得质疑的。凡人中也有很多人是可悲的,最典型的是嫦娥,在成仙之前,她拥有美满幸福的家庭,爱她的丈夫,恬淡的生活,可成仙之后,一切发生了180度大转弯,独守空房,不得不以兔为伴,同月为友,她似乎在以身试法,用自己不灭的余生证明了一件事:仙人们的超市脱俗是空前寂寞难耐的,凡人恐怕无福消受。众仙女亦是如此,即便她们可以长生不老,可她们基本从事的是超人,超自然的职业,岂不孤独?王母的情况和他们略有不同,她既实现了长生不老的夙愿,同时还和自己的亲人享尽天伦之乐。
5从生活的自由度来看,王母娘娘是最幸福的。天宫中的女仙虽然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但是不被允许自由走动,尤其是私自下凡。纵使有天兵天将的严密把守,仍然有不少凡心涌动的仙女下凡,一旦下凡,她们可真的就回不去了,甚至还会被洗脑,长生不老的躯体也不再属于他们,这又和她们渴望长生不老的欲望格格不入,仔细考虑得失之后,心动的仙女纷纷扼杀了初见端倪的凡心,重新回到到寂寞的身边。王母的业余生活看似就丰富多了,经常外出考查,一去就是几天,几十天,好不自在,正好借假期放松一下,如《西游记》中四圣下凡,考验猪八戒的凡心,如受邀参加各仙友的晚宴等。
6从婚姻生活的角度来说,她又是最幸福的。凡尘女子的婚姻生活有幸福因子的存在,就是时间太短,顶多几十年,万一爱人突然离去,自己又没有选择重婚的机会,不得不和儿子相依为命,碰上好儿子还算好点,颐养天年不成问题,万一是个败家的不孝之子,可就惨了,有可能从此就露宿街头了,例如唐僧的母亲,温娇,在丈夫被杀害自后,为了保住肚子里的骨肉,卑躬屈膝,下嫁给杀夫之人刘洪,18年后,玄奘找到了母亲,并杀死了刘洪,恰在此时,她的前夫被龙王奇迹般救活了,在今天看来,本是个大圆满的结局,可以一家团圆了,但在当时,温娇的作法是为世人所不齿的,咒骂声如雪片般劈头盖脸朝温娇砸去,她再也无法忍受世人尤其是丈夫对自己清白地质疑,含恨自杀了。嫦娥的情况和她类似,由于凡人私心的存在,个体意识的复杂,使得人和人很难用心去沟通,一旦利益出现分歧,则人性中兽的一面暴露无遗,最后夫妻俩分道扬镳。另外,好色是男人共有的本性,很多男人小有成功之后,便会另寻新欢,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包二奶”,《西游记》中最典型的就是铁扇公主,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恋家的丈夫,聪明的儿子,事业也很成功,时间一长,老牛就变心了,在外包二奶,抛妻弃子,可他没想到父母的离异受伤害最大的是子女,由于没有父母耳濡目染的教育,红孩儿走偏了路,好在在观音的普度下,浪子回头,却成了观音的终生门徒,失去了自由,老牛也在强压之下被赶回了铁扇公主的身边,可谁又能保证他能老老实实的和她白头偕老呢。女儿国的国君也是爱情的受害之一,她美丽多情,聪慧灵秀,毫不掩饰自己对爱情婚姻的热烈渴盼,当唐僧师徒来到女儿国倒换关文时,女王立即表示,愿舍弃九重之尊、一国之富招唐僧为王,与他阴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业。当见到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唐僧,心欢意美之下,“不觉淫情汲汲,爱欲态态,展放樱桃小口,呼道:‘大唐御弟,还不来占凤乘弯也?”,大胆真率之言,令唐僧耳红面赤,羞答答不敢把头抬。接着,“那女王走近前来,一把扯住三藏,俏语娇声,叫道:‘御弟哥哥,请上龙车,和我同上金奎宝殿,匹配夫妇去来。”,其娇媚、温情、执着,让唐僧战战兢兢,止不住落下泪来。在这里,唐僧似乎成了违反人的本性的标本;女王则是积极、大胆追求爱情婚姻的正面形象。而且,女王对唐僧的情,是以性爱之欲为前提的,换言之,是压抑已久的自然欲求被焕发而萌生“指望和谐同到老”的“真情”,由此可以断言她追求的幸福必定成为泡影。《西游记》中女妖的爱情命运也是相当的可怜,她们大多是渴望被爱的,只不过是把爱的对象选错罢了,选了一个根本不可能与之结合的通俗和尚,无论从佛家还是从道家的角度来说,这都是决不被允许的,最典型的就是孔雀公主,她并不是想吃唐生肉的妖怪,她奋不顾身地追自己的真爱有什么不对,错就错在这是单相思,是千百个花痴中的一员而已,不可能得到唐长老的眷恋。让我们看看仙人们,观音,文殊菩萨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集大成者,她们不愿理会人间感情地纷扰,一心向佛,难道真的就能幸福了吗?不还是单身吗?其他的仙女也是不敢轻易谈感情的,否则会被贬下凡间的。回过头来看王母就幸运多了,她是书中唯一一个以贤妻良母形象出现的女性,她有丈夫,而且真的可以长相厮守,不必经受生死离别的考验,最重要的是幸福之花有了七个明晃晃的结晶,难能可贵的是为了不使丈夫寻花问柳,传说王母会特意功能,能变出玉帝想要的各种形象,玉帝也就没必要传绯闻了。
从以上来看,王母并是像很多人描绘的那样,恶毒,死板,无情,反而是有情有爱,端庄贤淑的伟大女性。之所以把她勾勒成这般幸福,主要有如下原因:
1反映了原始的生殖崇拜。在封建社会中,女性是和生殖紧密相连的,像王母这样产妻女的女性更为人所敬重。
2反映了人们对长生不老地不懈追求。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人们似乎不信这一点,采药炼丹以求长生,因此他们必须假设一些梦寐以求的长生仙人,王母就是其中之一。
3反映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现实是黑暗的,矛盾丛生的,人们就凭想象画出了一幅和谐的天宫图,这里不乏女性,王母就是其代表
4反映了封建的伦理纲常。王母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典范,为历代女性推崇,咋看一下,王母其实是封建伦理观念的先行者和践行者,起到了先锋带头作用。
5强调重视人的力量,《西游记》将王母神圣化了,把她说成了神通广大,别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超级女仙,实质上反映了人类对自身力量强化的需求。
6反映了时代变化的特征。随着经济的发展,人的主体意识不断觉醒,有人开始强调人的价值,以人为本,但是封建力量仍然很大,所以此时的人还有很多缺陷,恰恰映射在王母的弱点上了,盲目,呆板,不近人情,同时她的性格又出现了世俗化,平民化的倾向,这些和当时的社会风气不无关系,充分地反映了新旧时代交替的时代特征。
一言以蔽之,王母是<《西游记》中最幸福的女性形象,但仍有不足,这恰恰是时人的真实写照。
参考文献:《西游记》《先秦典籍》《民俗学概论》
注:①幸福感是一种心理体验,它既是对生活的客观条件和所处状态的一种事实判断,又是对于生活的主观意义和满足程度的一种价值判断。它表现为在生活满意度基础上产生的一种积极心理体验A类指标:涉及认知范畴的生活满意程度,包括生存状况满意度(如就业、收入、社会保障等),生活质量满意度(如居住状况、医疗状况、教育状况等)。B类指标:涉及情感范畴的心态和情绪愉悦程度,包括精神紧张程度、心态等。C类指标:指人际以及个体与社会的和谐程度,包括对人际交往的满意程度、身份认同,以及个人幸福与社会和城市发展之间的关系
②王母娘娘,亦称金母、瑶池金母、西王母,人名叫做瑶琼;传说中的女神。原是掌管刑罚和灾疫的怪神,后于流传过程中逐渐女性化与温和化,而成为年老慈祥的女神。同时和玉帝不一定就是夫妻,但在书中是夫妻
③观音菩萨,梵文 Avalokitevara,又作观世音菩萨、观自在菩萨、光世音菩萨等,从字面解释就是“观察(世间民众的)声音”的菩萨,是四大菩萨之一。他相貌端庄慈祥,经常手持净瓶杨柳,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当人们遇到灾难时,只要念其名号,便前往救度,所以称观世音。在佛教中,他是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座下的上首菩萨,同大势至菩萨一起,是阿弥陀佛身边的胁侍菩萨,并称“西方三圣”。他是男性,但在《西游记》中被描绘成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