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致富的小牛场,产下一头白斑的牛犊,几年后长大成一头威武的大公牛,大大的角不长不短,圆圆的脖子,粗粗的大腿,谁见谁夸。
白斑牛给贾致富带来了好牛运。他养的几头母牛陆续生下小牛犊,而且一头比一头强壮,贾致富笑得合不拢嘴。干脆贷款一笔钱再买十多头母牛。贾致富逢人就夸他的白斑牛是宝牛。
白斑牛并非样样叫贾致富开心,特别是糟蹋农作物的事,让贾致富伤透了脑筋。
从养殖场到牧场的牛路穿过一条机耕路。机耕路南边这一头是村庄,北边那一头是肥沃的田野,一年四季长着各种各样鲜嫩的芳香的庄稼和蔬菜。
这头白斑牛特别馋,而且很好奇。它看想吃嫩绿的庄稼,他要尝尝千奇百怪的各种蔬菜的味道。晚上放牧回来,走上机耕路时,它偷偷观察贾致富的注意力,稍有麻痹,它就冲过去,扬起后退,翘起尾巴撒欢似的奔向田野,两条腿的能追上四条腿吗?等贾致富赶到天野时,它已吃了一片的农作物。如果它觉得过瘾了,就驯从地返回养殖场,它如果觉得意犹未尽,就往田里跑。而且边跑边吃各种各样的农作物。
白斑牛糟蹋农作物,贾致富赔了不少钱,但是并非赔就一了百了那么简单。比如白斑牛把人家的秧苗吃了,把人家引进新品种的经济作物的种苗糟蹋了,该怎么赔呢?法官都不好判,所以提到贾致富,法官都头疼。
有的人给贾致富出点子,要制服白斑牛,他都一一采纳。就是不奏效。有的人气愤地对她说:“实在管不了,干脆把它卖了,岂不完事。”别人怎么会知道,贾致富已经把白斑牛当着命根子了,能卖吗?
有人忍不住了,在农作物上喷农药,在田头立一块牌子写两行字,画两根“X”的人骨头。想不到这一招灵念。贾致富不识字,白斑牛好像识点字,他竟然不涉足立有牌子的田块。这个奇效传出来后,田野里木牌林立。白斑牛不在乎这些,照样每隔十天或二十天,就闯入“农药阵”一次,专挑没有立牌的田块,贾致富觉得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临了,经常唉声叹气。
不知道是什么神爱捉弄人。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有一天傍晚,贾致富有气无力地追踪着白斑牛到田野时,看见的白斑牛正在一块绿油油的即将上市的豌豆苗大田里大口大口地卷吃豌豆苗,已经吃了一大片。
贾致富瘫坐在木牌下,带着哭腔喝令了几声(臭骂),白斑牛抬起头,看见主人哭丧相,虽然觉得还未尽兴,还是克制自己,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贾致富急忙去找兽医员求救,兽医员说:“吞食量太大,时间又长,没法救。”
贾致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养殖场的。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紧牙关,用力打开电灯,看见白斑牛还没有死呢!
贾致富观察一阵子,白斑牛卧在干草上,瞪着酒杯大的眼睛看着主人,悠悠地反刍。从眼神中看,好像有点埋怨:“你们人类像我这个级别的,就可以用公款吃山珍海味了,我才吃点豆苗,也不给吃过瘾,还骂我。”
贾致富确定白斑牛无大碍后,兴奋极了,跳进牛栏吻了牛鼻子三下。这一吻,没有闻到农药味。
贾致富虽然赔偿了不少的村民损失。但是他的收入还是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这年村里建教学楼,他念及乡亲们对他的宽容;念及政府对他的帮助;更重要的是,到他为止已经三代单传,祖祖辈辈人丁不旺。他眼看着养牛场里生的小牛犊,一年比一年多,自己也想多要一两个孩子。听老人家说,要多积德,上帝才赐子赐福,所以,他下决心捐款十万元建教学楼。年底,他被评为市劳模,到市里参加表彰会。
回来后,他迫不及待请来两个电工帮忙,在机耕路和牛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在机耕路旁一南一北立了两根粗大的木杆,装上能遥控的红绿灯,像城市里的红绿灯一样。
从此后,白斑牛走到十字路口约十米处时,贾致富按绿灯,白斑牛靠近十字路口时,绿灯变红灯。白斑牛心想:这灯太神奇了,这就是神的力量吧,绝对不能冒犯呀!否则会遭殃的。所以,白斑牛望见红灯一亮,就老老实实顺着牛路回到养殖场,从来不敢闯红灯奔上机耕路去糟蹋农作物。
五年后,白斑牛遐想,有朝一日办个城市户口到城市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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