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的故事(22)
小麦上初一时,班里有一个同学叫大洪,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文气,他中等偏高的身材,肩宽腰细,像是一个练武的胚子。大洪平时在班里很少言语,他的老家在北京,解放前有些财产,所以他也属于家庭出身不好、必须夹着尾巴做人的哪一类青年。
小麦和大洪是上初中后才认识的,大洪年长两岁。两人由于同病相怜的缘故,挺说得来,上学、放学时两人经常一起走。小麦到过大洪家,曾见到大洪的爷爷给家委会写大字标语,毛笔字写得很流利、很漂亮。小麦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看到大洪的家庭充满了书香气,他就对大洪更敬重、更愿意接近了。
他俩几乎是无话不说,但是大洪却向小麦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事儿。这话得从学校的小分队说起。
学校为了护校,组织了一支小分队,从各连(相当于年级)抽调根红苗正的学生加入,大约有二十几个人。小分队员都穿着绿军装、带着红袖标,经常在学校操场上列队训练,雄赳赳、气昂昂的,令其他学生非常羡慕。
小分队员个个根红苗正是不假,但是不一定个个都品质好,其中有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比如,小麦的小学同班同学大力和恒子,他们上小学时就是好学生、班干部,升到初中后依然如此,他们是合格的小分队员;也有品质恶劣者,这些学生以往打架成性、劣迹斑斑,自然学习也不会好的,也不知道这样的学生如何进了小分队,真令人费解。
品质恶劣的小分队员中有一个外号叫“渡边”,还有一个外号叫“于是(发音,字不详)”,都是初三的学生。他俩几乎成天在一块儿,就像哼哈二将。
他们仗着自己是小分队员,蛮不讲理,经常欺负同校的学生,也不管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看谁不顺眼就打骂一顿,纯属两个恶棍。因此,一些弱小的学生很惧怕他们,总是躲着他们走。
这俩家伙欺负人惯了,自认为打遍全校无敌手,所以就越来越猖狂了,而学校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予制止,更放纵了他们。
大洪不止一次地对小麦说:“这两个混蛋真欠揍”。
突然有一天,大家发现“渡边”、“于是”一反常态地蔫儿了。奇怪,是挨学校革委会训啦?还是其它原因?
过了几天,刚下了军训课(即体育课),大洪把小麦拽到僻静处,悄悄地说:“我前几天把‘渡边’和‘于是’揍了一顿”。
小麦听后很吃惊,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挺文静的大洪能把那两个厉害的家伙给揍了。
看着小麦吃惊和将信将疑的神色,大洪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大洪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商店里排队买东西时,他看见“渡边”和“于是”走了进来。大洪知道他俩很霸道,就有了戒心,但是装着没看见,继续排队。那两个家伙看着大洪像是同校初一的学生,就问他是那个连、那个排的,大洪没有隐瞒,如实回答了。
谁想到那两个家伙知道了大洪的身份之后,就开始寻衅了,他俩先是挑大洪的毛病,接着就一边一个地对大洪动起手来。
小麦虽然和大洪挺熟络,但是大洪以前却一直对小麦隐瞒着自己会功夫的秘密。他其实很会打架,只是由于自己根儿不红,生怕在外边打了架给家里惹麻烦,所以就一再收敛,深藏不露。
这次“渡边”和“于是”无事生非地找茬,大洪是忍无可忍了,他终于被迫露了相:只不过三拳两脚就把那两个家伙放到了。他也终于知道了“渡边”和“于是”其实是色厉内荏的,一点儿真功夫也没有。
他俩在学校逞霸多年,这次没事找事,终于遇上了克星,栽在了一名低年级学生的手里,纯粹是自作自受。
他俩这次受到的教训挺深刻,自此之后直至毕业,再也没有见他们像以前那样猖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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