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白玉兰树下卖扑克的女孩,还有她那位躲在灌木丛后欣慰地窃喜的爷爷却久久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体育中心,今日也变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起来。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举着各色旗帜和荧光棒的男男女女,大都是刘德华的歌迷。当然,还有许多是趁机大捞一笔的聪明小贩,他们会借机兜售一些刘德华的海报、文化衫、望远镜……
她就那样站在人海里,脚下放的是一摞摞刘德华巡回演唱会的纪念扑克。一看便知,她也加入了聪明的小贩中间,尽管她没有吆喝,只是安静地站在路边,头顶上面一棵高高的白玉兰,已然含苞。
和其他穿着花哨的小贩们不同,她穿了一袭白衣,看到我们上前,她略带娇羞地小声低语:“买扑克不?刘德华演唱会纪念版的……”我一瞬间惊讶于扑克制造商的精明,他们把刘德华的众多照片制成一张张扑克牌,当然深得“华迷”们的热捧。
我问了价格,她依旧小声地说:“十元两副”。那声音极低,仿佛是怕惊扰了她头顶的那树白玉兰。我正要掏钱,女友先我一步给她讲起了价格:“六元两副行不?”
我抬头看她,此时的她两颊绯红,面露难色地说:“真的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替别人代卖的,价格是他们定好的。”
“那就这样吧,我们要了。”我和女友几乎异口同声说。因为,我们看她的确是个实在的女孩,年龄也比我们小得多,应该还是个学生,说不定还是第一次在课余时间打工呢。
我和女友买了女孩为我们包好的扑克,顺着体育中心的林荫道向入口处走去,就在我们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伯突然窜出来拦住了我们。他满脸堆笑地说:“孩子,我有件事请你们帮忙。”
女友几乎吓了一跳。旋即拉着我就要躲,我明白女友的意思,怕是遇上以乞讨为借口的骗子。
“孩子,你们别怕,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手里拿的扑克就是我孙女卖的。这孩子是个追星族,特别喜欢刘德华,硬要来看他的演唱会,又不忍心花我的钱,所以才替别人兜售扑克牌。”老伯急切地说。
“那您要我们怎么帮助您呢?”女友说。
“很简单,我这里有100块钱,我估摸一下,她脚下的扑克也就值这么多钱,我不方便出面,你们能代我去把那些扑克买过来吗?我想让我孙女赶快买票进场。入场晚了,我怕别人挤着她。”老伯看到检票口打开了,几近哀求地说。
我和女友相互一望,旋即接下了老伯的钱。
女孩看我们又回来了,不解地问:“先生,扑克有问题吗?”
我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回来是想买下你所有的扑克。”
“你们要这么多扑克做什么?”女孩并没有我们想象的欣喜,而是有些迟疑。
女友看着马上要露马脚,灵机一动说:“是这样,我们俩开了一家小店,你这些扑克我们打算买回去,放在我们店里卖。”
女孩兴奋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正愁着入场后卖不掉了呢。”
一折合,我们不禁佩服那位老伯的眼力——总共还剩33副扑克,共99元。
我们和女孩的爷爷是看着她走向售票口的,买了票的她,立即跑进了检票口,一路小跑进了场。看到孙女如愿以偿,老伯一个劲地冲我们说“谢谢”。
老实说,刘德华的这场巡回演唱会多少有些千篇一律,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印象。而那个在白玉兰树下卖扑克的女孩,还有她那位躲在灌木丛后欣慰地窃喜的爷爷,却久久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我知道那是种幸福的感觉,幸福,不为别的,而是我们帮助了两个浸泡在爱里的人完成了他们的甜美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