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回到童年该多好。每天早晨要奶奶叫十边以上,才极不情愿的起床,背着妈妈做的小书包去上学。
我生在很贫困的农村,父母在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进城打工,只是每年春节的时候回到家乡看我们一次,爷爷在我爸爸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只留下我和奶奶妹妹三人相依为命,之后慢慢长大了,奶奶管不住我。,父母也不在身边,所以我和村里许多同龄人一样,初中毕业之后流落到社会的最底层打工,至今已经七年了,整整七年我都没有回过家乡,没有和我的家人联系。”
我躺着女友罗奇奇的怀里,诉说着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前的故事。
“想家吗?”我们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突然这样问我。
“嗯,我想回家看看奶奶,看看应该还在读书的妹妹。”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我抱的更紧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9点46分了。我正急忙穿衣服上班的时候,罗奇奇走进房间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又撒娇似的对我说:“人家饭都帮你热三遍了,还没睡醒。真是猪头。”
我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床边桌子上的闹钟。
“闹钟是我帮你取消定时的,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多睡一会,干嘛那么凶巴巴的。”
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奇奇从身后拿出两张飞机票,嘟着嘴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
因为上班已经因为她迟到了,所以并没有心情理会她。我也清楚,现在不理她,不一会,她就自己觉得无聊。
她突然红着眼圈对我说:“你还有没有人性呀!以前你对我说过,你老家河南的,天还没亮我就打电话求我老爸帮我买两张飞往郑州的机票,还害怕吵醒你。大冷天的我打电话还要到外面,结果你还这样对我。”
听奇奇说完,觉得鼻子酸了一下。我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老婆,我刚刚太冲动了。”
奇奇听我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还在留着泪的眼睛已经眯在了一起,嘴角也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看到她这个表情,觉得心很疼。却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能这样抱着她。
她偎在我怀里对我说:“我已经打电话到你工作的工厂,帮你请假了。”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推开我接着说:“完了,早饭肯定又凉了,我现在去把饭热下。你快去刷牙。”说完吻了下我的脸霞,就跑进客厅把饭菜拿进了厨房。现在是一月份,北京的天气非常冷,但我的心却很暖。
想到即将见到奶奶,妹妹和父母。想到即将回到七年没有见过的家乡,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甜的,让人在寒冷的冬天感觉很暖。又有点酸。这种酸,是语言不能表达的,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懂。
从北京飞到郑州只用了一小时多一点,让我感到祖国原来也并不大。回想起那年挤了十几个小时的汽车才从老家河南到北京,不仅让我感觉到祖国的变化太快了。
又坐了几个小时汽车后,到了老家的县城。和我做汽车时看到的一座座崇立的高楼比起来,这里的变化不是很大。但还是让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在县城没多久我就叫了一辆三轮车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家。在三轮车上我并没有心情看周围的景象。想到即将回到七年朝思暮想的家乡,心里竟然又多出了一份伤感。奇奇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住我的手不做声。
我们沉默了一会之后之后她有点好奇着问我:“怎么没看见出租车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现在已经非常普及的出租车,我们那里的确还没有。她看见我没有说话,就靠着我肩上不在问了。
“快了,快到家了。”我兴奋的对奇奇叫着。
她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句,让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她又笑着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生气的对她说:“你就无聊吧!”
她也不干示弱,回了我一句:“没默契。”
“好了,别闹了,我们下车走回家吧!”我非常诚恳的祈求她。
“行,不过行李你全要提着。”
“那你拿什么。”
“笨啊!送伯父伯母的补品。”
我们在离家还有一千多米的地方下了车。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让我感到出奇的陌生,一座座楼房崇立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找不出七年前的影子。奇奇把行里拉到我身边对我说:“别看了,快走啦!”
我在一座破房子面前停了下来。它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只是显的更加破旧了。和两旁的楼房比起来,显得那么的不搭调。我的心仿佛被什么刺穿了一样的疼。
整个村庄都是在一个很高的埂上,村庄是随着河流呈一条直线的。
家里没人,不过我看到房子不想很久没有住过,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我把行李放在门口,对奇奇说:“把东西放在这里跟我出去走走吧!”
“嗯。”奇奇放下了行李,走到我身边接着说:“我现在很冷,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虽然现在已经接近春节,可是这里的天气远没有北京冷。所以就很不耐烦的回了她一句:“我自己的衣服,我还要穿,凭什么给你。你要是想生气就在这里生气,我出去了。”说着我已经向来时的那条路走去,准备四处转转。
“我冻死也不穿你的衣服了。”
我回过头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刚刚还准备把衣服借你穿,既然你冻死也。。。”
没等我说完,她就走到我面前捶打了我之后说:“人家是女生,让着我点不行呀!”
“行,我错了。现在可以陪我出去了吗?”
我和奇奇在路上瞎逛着。已经几个钟头过去了。天也已经快黑了,还是不见我的家人。但是看到房子不像没人住。我努力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事。
不一会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东子,东子是我儿时的玩伴。更是初中时的好哥们。我大叫着:“东子,东子。。。”
东子走到我面前仔细看了看我问:“你是萧南吗?”
“嗯,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说着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只。
我从离开家乡就已经不抽烟了。但是也不好拒绝,所以就接下了。一旁的奇奇看看我,看见我也在看她,又把头扭到一边了。
东子看着奇奇对我说:“这是你对象吗?长的真好看。”
我看到奇奇的脸有点红,心底里感到了幸福。但是我现在更想知道我家人的情况。所以就没有接东子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东子:“我的家人呢?”
“你家人。。。”他说到这停顿了。
“是啊!他们人呢?”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家人在哪。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到我家住一晚。”东子的答非所问,让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躲避我的问题。我不敢多想。东子接着对我说:“到我家我在告诉你好吗?”
奇奇扶着我到了东子家。我已经顾不上想别的,到了他那里就问东子:“我的家人呢?”
“你父母都不在了。”我看到东子在哽咽。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快告诉我我的亲人在哪。”我真的不敢相信。
“你奶奶在你离家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她临死前一直念着能在见你一面。***妈去年打工回来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之后你爸爸就跟别的女人跑了,谁也不知道你爸爸去哪里了。”
“东子你骗我,我现在就回家,他们一定好好的。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吗?”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奇奇和东子都在我身边。我只希望昨天我听到的都是一场梦。东子和奇奇都不说话,整个房间像一坛死水一样沉静。
“昨天晚上你昏倒了,所以我和东子就把你抬到床上。”奇奇不敢看着我,还是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看看奇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东子给我一只烟好吗?”我的声音好像还在颤抖。
东子为我点上一只烟。我深深的吸上了一口,仿佛吐的时候能把所有的悲痛都吐出来一样。
“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我像个疯子一样抓住东子问。
“你妹妹现在在县城里打工,自从***妈出事,你爸爸走了,你妹妹也就辍学了。你家房子也是她经常回来打扫的。她每次回来清理你们家的时候总是会来问我,我哥哥回来了没有?我的心里不难受吗?”萧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走就是七年?为什么七年没一点音信?你有替你的家人想过一点点吗?”
我能感觉到东子为我家操了很多的心。我现在还这样对他。:“对不起,东子,我刚刚太冲动了。”我鳖了很久终于对他说出了对不起。我才发现东子家这么大除了我和奇奇外就他一个人了。这才想起问他是怎么回事。
东子垂头丧气的对我和奇奇说:“我老婆坐月子非要回娘家,我父母想孙子都跟去了。”
奇奇听见“孙子”一脸憧憬的看着我。我看到她这个表情,感觉被电到了一样浑身不自在。可是内心又充满了甜蜜。
过了一阵我对奇奇和东子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都离开之后,我在想:“妈妈在天之灵会看着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让她继续读书。”我又陷入了悲痛。在悲痛之余又有太多的后悔。我在想:“如果我能常回来看看我的家,事情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呢?我难道不是带着未婚妻幸福的回家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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