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岁月,同舟共济闯难关
1964年,26岁的邓哲“闪电”般地嫁给了大她8岁,在黔阳(1997年,黔阳县合并到洪江市)安江农校任职的袁隆平。在邓哲眼里,这个不修边幅却让她“仰视”的男人为人朴实、课讲得好、有钻研精神。为了能少几个“饿殍”,他宁愿被人骂成“鬼五十七”(长沙方言,意为不务正业),也不愿放弃自己的杂交水稻研究。而丈夫袁隆平呢,对妻子也是爱护有加。
那时,袁隆平正一心寻找水稻的“天然雄性不育株”,可三年来却始终一无所获。邓哲非常心疼。她顾不得火辣辣的太阳,跟着丈夫跳进了污泥中。功夫不负有心人,16天后,他们终于找了到一株“洞庭早籼”天然雄性不育株!而在随后两年的时间里,夫妻俩行走各地,先后检查了14000余株稻穗,共找到了6株雄性不育的植株,并采收了自然授粉的第一代雄性不育材料的种子。袁隆平的第一篇论文《水稻的雄性不育性》也顺利在《科学通报》上发表,直击传统观点中“水稻无法杂交”的禁区。
正当夫妻俩准备继续大干时,“文化大革命”的暴风雨袭来,一群“造反派”将袁隆平精心培育的雄性不育株试验秧盆砸得稀巴烂。看着几年的心血顷刻间毁坏殆尽,袁隆平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最终,在邓哲的帮助下,残存的秧苗被藏在苹果园的臭水沟里继续培育,次年,收获的种子还扩种到了2分地!
两地分居,分扛重任情义浓
1970年,袁隆平被调到湖南省农科院专门从事杂交水稻研究,可邓哲未能随调。从此,夫妻两人开始了长达20年的分居生活,而家庭的所有重担,全部压在了邓哲柔弱的双肩上。
4年后,远在重庆的袁隆平父亲突患胃癌住进医院。接到病危电报,邓哲日夜兼程从安江赶到重庆照看老人。可次年初,袁父还是离开了人世。邓哲又当儿子又当媳妇,为老人送了终。一切安排妥当后,邓哲这才含着泪给袁隆平写了一封信,告知老人过世的消息。由于长年的操劳,要强的邓哲还是累倒了。1982年除夕,邓哲突患急性病毒性脑炎,被送进怀化地区医院抢救。不幸的是,袁隆平的母亲也患了重感冒在重庆家中卧床不起,邓哲的母亲又因脑血栓住进了黔阳县医院。一时间,原本就不善于操持家务的袁隆平忙得焦头烂额,穿梭三地间,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妻子的艰难与不易。看着躺在床上深度昏迷的妻子,泪水总是模糊着袁隆平的视线。
邓哲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半个月里,袁隆平细心地为她洗澡、换衣服、一勺一勺地喂鸡汤,给她背唐诗、讲故事,轻轻地用英语唱邓哲爱听的《老黑奴》……
分居20年后,邓哲终于调到湖南省农科院,一家人这才真正团聚。而调到长沙3年后,为了更好地照顾袁隆平,邓哲主动选择了退休。
2004年,63岁的邓哲想学开车,袁隆平听罢很豪气地说:“与时俱进,这是好事呀!你学会了,我专门给你买辆车开。”有了丈夫的支持,邓哲很轻松地拿下了自动挡的Z牌照。袁隆平也如约给妻子买了辆“赛欧”。可万事俱备,他却千方百计阻止“司机”上路,搞得邓哲哭笑不得。袁隆平嘿嘿一笑:“有人管你,说明你很幸福!”“是呀,我很幸福!谢谢您,袁先生!”夫妻俩同时笑了起来。
柔情晚景,只愿携手游天下
邓哲喜欢旅游,可袁隆平太忙,难得有时间陪同,所以,只要有可能,外出开会时,袁隆平都会带上妻子。
2006年,袁隆平携邓哲到伦敦开会。可邓哲不会英语,袁隆平又无法时时陪伴她。于是,细心的袁隆平便做了张纸牌,认真地写下了旅馆的地址和电话,又连夜教会了邓哲两句英语“Excuse me,sir”和“Can you help me”。
2007年3月,邓哲和同事们一起去延安参观,途中不幸遭遇车祸,好在不算严重。此时袁隆平正在北京参加政协会议,得知消息后,他作完报告就赶到了西安。安下心来的袁隆平认真地说:“以后我得对你管严点,随时跟着你,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四处乱跑!”
果然,等伤养好出院后,邓哲发现,袁隆平开始特别“事多”,对她管得一天比一天紧。比如,只要她洗澡,隔两三分钟袁隆平就会在门外大喊她的名字,她不答应就不罢休。妻子生气了,袁隆平还呵呵地亮“我怕你煤气中毒嘛,一听不到流水的声音就想喊上你两声。”
2008年初,袁隆平被定为奥运火炬传递湖南站的第一棒火炬手,接到消息,袁隆平激动地向湖南省体育局副局长陈正湘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我能不能和我老伴一起跑?我觉得我的所有成绩都有我老伴的一大半,如此荣誉,理应与她共享。”“老头,你就别给小陈出难题了,有你这份心,我比当第一棒火炬手还开心!”袁隆平话音刚落,邓哲就轻轻地扯扯他的衣袖,出言制止。
因为不能相陪,所以,老牌车迷的袁隆平一直想买一辆合适的车将来能和妻子一同四处旅游,2008年7月22日,湖南汽车展销刚一开始,他就兴冲冲地拉上邓哲去挑车。
年近八旬的他和妻子一样,心里依然有一个美丽的梦想,那就是夫妻俩能在祖国的大好河山中,自由自在地留下一串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