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他读高一,就正式与经纪人签约,成立国内第一支少年乐队并任主唱。
2002年,他成为美国《时代》周刊“年轻的中国人”专题报道的主角,进而在纽约时代广场大屏幕首播《化蝶飞》的MV。
2003年,他拿下内地“最受欢迎乐队主唱”。
2008年,他出版爆笑漫画图文书《白水煮一切》,出演电影《皇家刺青》和《武动青春》。
2009年,古灵精怪的他担当起江苏卫视《谁敢来唱歌》的节目策划和主持,在演播厅又滚又爬,将娱乐节目的无厘头发挥到极致。
2011年,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公司的音乐创意总监。
在很多人眼里,大张伟就是一个叛逆的“人来疯”、“神经质”、“搞怪狂”。他把这一切归结为“工作需要”,说这样才是本性的释放,而不是“端着”装深沉。而在台下,关于自己、关于娱乐圈,他用那套无厘头的叛逆方式解读周围的一切。
少年的另类成功学
在北京地铁五号线磁器口站附近,有个地方叫做“六号地”。时光倒流十几年,这里曾经活跃着这样一个少年——
春光里,当“一串红”开满花坛的季节,他会长久地蹲在路边一把一把地揪秃整个花茎,抿起嘴唇嘬光里面的花蜜。
夏日雨后的黄昏,草坪上尽是点水的蜻蜓,与其他一手拿着口袋、一手慢慢靠近蜻蜓翅膀的玩伴不同,他穿着棉布小背心用大扫帚左右扑打着蜻蜓,之后烤着吃掉,并告诉大家吃烤蜻蜓防蚊虫叮咬。
秋风下,金色的落叶开始铺满整个胡同,他拿着大棍子在枣树上胡抡,街坊老奶奶大喊一声:“嘛呢!”这个“小流氓”不但不跑,还不停地往嘴里塞枣。
数九寒冬,小伙伴们在冰面上跳绳,他只摇绳,挥绳故意套别人跟头,让玩伴重重地摔在冰上……
这便是大张伟版的《四季歌》,其荒诞不经的程度能把人鼻子气歪。
“那时只要能欺负别人,就是我认为的成功。”前花儿乐队主唱的总结,带着一股豆汁儿的味道。
不惹事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画画、唱歌。“后来,没想到我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得奖。北京市少年独唱第一名,俄罗斯儿童声乐比赛二等奖,崇文区各种奖……”
大张伟装着一本正经地胡侃:“好多女孩给我写信,想做我女朋友,然后我就答应了有二三十个吧,但是都没亲过。”
顺天赋做事,逆性格做人
15岁时,大张伟写了《花》:“你有美丽的脸,可根已经枯萎,我想要的泉水在心中粉碎”,并发行了专辑,本该美好的年纪,别的男孩正都在玩弹珠、飙脚踏车呢。
大张伟成就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支未成年乐队“花儿”,在那个充斥着摇滚、朋克等舶来品的年代,北京这座古城也显现出离经叛道的气息。“花儿”不修边幅,无视商业,只凭着一腔摇滚热血,书写着低龄摇滚。1998年,只有15岁的主唱——大张伟的魅力还“远播”港台,他们的歌相继被莫文蔚和杨乃文翻唱,这在当时的内地乐坛来说是绝无仅有的。
而到了2004年,“花儿”突然告别了摇滚,改道嘻哈蹦跳的风格,在年轻人中人气飙升,《穷开心》、《我的果汁分你一半》以及后来的《嘻唰唰》成为热门歌曲,稳居各大KTV排行榜前几名。
贴着叛逆标签的大张伟一直都这么拧巴。至于开端,就他描述,大约从初三开始。
那时,他在一些小型演出中开始露面。“那时他们听我的歌,全捂着耳朵。哇,我就觉得特没劲。大家都很腼腆,虽然有一颗疯狂的心,但是也不会表达,这本身就是人性的残缺啊。”之后跟父亲吵架,他在屋子里大声放Nirvana,“我是为了气他,让他一见着我就想抽我,那我就爽了。”
大张伟坦言,自己从小就想成功,有一颗叛逆的心。“我不希望大众认为我是主流文化意义的那种成功,可爱都是因为残缺。我要顺着天赋做事,逆着性格做人!”
说到这儿,他深呼了一口气,开始调侃:“中国的审美趋向,都是让别人觉得自己好,就是好。压根不能谈什么创意。你讲故事吧,就老得有个主线,学个课文就非得总结中心思想。我的音乐不需要主线,好玩就行了。我是后来意识到我的音乐还必须是轻松好玩的,生活本来痛就比快乐多。”
从1998年正式出道到2008年这十年,他都以好玩为最终目的。于是,我们在《新无言的结局》MV中,看到了“小哥”费玉清在大张伟身上灵魂附体:丁字步、兰花指,在20世纪80年代的舞场里,忸怩而又无比认真地向春天发问:“我的真爱在哪里?”
犯错是年轻人的特权
大张伟承认,“花儿”乐队真的唱到了街知巷闻,还是靠那首《嘻唰唰》。
在《嘻唰唰》火遍大街小巷的时候,他也意气风发:“我做《嘻唰唰》前就知道它一定会火。为什么呢?在这以前,我一直在琢磨我怎么才能红。比如颁奖晚会,别的艺人穿特别贵的衣服,我没有,也不想租,就穿特别怪的衣服,‘鸡立鹤群’,大家就能认识我。而我研究究竟什么歌能红,结果是只有3种:喜庆歌、苦情歌、假高亢或假沧桑的歌。高亢的我唱不了,苦情的我受不了,我这人就听快歌,所以只能走喜庆路线,《嘻唰唰》印证了这一点。”
但是这种火爆没过多久,就有人指证这首歌抄袭了日本一首广告歌《K2G奔向你》。瞬间,从媒体、歌迷到专业人士,人人喊打,铺天盖地地指责,大张伟真切体验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我一直在道歉,也不避讳这个问题,因为真的错了。为什么犯这个错?我写歌的方式是工厂流水线式的,每个月要下10G的MP3,全世界的新歌我都要听,听了以后就筛,好听我就留下,然后建一个文件夹‘能听的歌’,品味、借鉴、创作。最后写出来的旋律我都忘了是哪里来的了。但不管怎样,这是剥夺他人的脑力成果。我知错就改。”
因为抄袭风波,大张伟更深刻地看清了生活的意义,“我觉得自己太浮躁了,娱乐圈越来越不娱乐,我就想着让它娱乐起来。大家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所以,忘记了生存的重点。”
在长达半年的深刻反省和不断道歉之后,大家终于原谅了他。谁人不曾年轻?年轻的意义不是不能犯错,而是知错就改。
生活就是穷开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群长大了的孩子还是拿出了难得的清醒和理智,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鼓手王文博投资做电影,开了演艺公司,贝斯郭阳决心要在音乐以外的领域做出一番成就,而大张伟则在演艺事业中求新求变,开始转型,费尽心思要给大家献上更多与众不同的新鲜作品和表演形式。
深思熟虑之后,2009年,“花儿”乐队宣布解散。这个国内第一支组建超过10年的乐队,在大家的一片哗然中,平静而理智地各奔前程。
单飞之后,大张伟全面发展,不仅发行专辑《霹雳狂花》,还开始主持娱乐节目。他主持的节目也独树一帜,无一不是以他超高的人气与十足的热情High爆全场。记得在云南卫视的《音乐集结号》中,主持人叶一茜戏称大张伟在舞台上“永远像打了鸡血一样”,而大张伟说:“做艺人其实是一个服务业,只要上了舞台,就应该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去面对观众。”
2011年5月6日,大张伟在自己的微博上出人意料地宣布:“将会去做一个小白领充实自己”,随即便加盟酷狗音乐软件公司担任创意总监。
大张伟算是勤奋的,但回首这几年,他反而怅然若失:“现在我才发现,成名晚点好,四十岁以后再有所作为就成。那样的话就不用改路子了,五十岁就艺术家了,六十岁不到就德艺双馨了。你看贾斯汀·比伯,十几岁火成这样,他得一直在高峰至少维持四十多年,要不然,今后都算下坡路。天啊!”说到这他立马谦逊起来,“所以我这只算应付生活,有点成绩了,就穷开心一下。”
遇到困难和挫折,就把悲痛化为力量,扔掉包袱继续前进“穷开心”吧。大张伟就是这样,他嘴里的“台上解散,台下不散,貌合神离”的“花儿”乐队就是这样,他们的乐观精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