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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不死,就把相声一直说下去

2011-06-12 
  十年前,一个16岁的男孩戴着棒球帽,拖着沉重的行李坐上了从天津开往北京的火车。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他敲开一扇门,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十年后,人们终于知道,开门的人叫郭德纲,

  十年前,一个16岁的男孩戴着棒球帽,拖着沉重的行李坐上了从天津开往北京的火车。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他敲开一扇门,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十年后,人们终于知道,开门的人叫郭德纲,而那个男孩正是如今享誉京城,人称“80后”相声才子的——曹云金。

  弃学从艺

  曹云金幸运地降生在了曲艺之乡——天津,这使得曹云金从小就对相声、戏曲等国粹耳濡目染。“家里一摞一摞的,尽是相声的磁带:马三立、侯宝林这些老先生们的段子真是百听不厌。”说起小时候的“珍藏”,曹云金如数家珍。“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当问到他为何16岁就辍学来北京时,他回答道,“好孩子应该上学,之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糊口。但我对学习没兴趣,只喜欢相声,一门心思地研究相声。”

  “你的家里人怎么看待你辍学而去学相声这件事?”笔者问曹云金。“不支持不反对。自己孩子在上学的时候取得好成绩,顺利考上大学,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之后娶妻生子,安静而幸福地过一生,这应该是每个家长的共同愿望。但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敢说我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但如果这件事我喜欢我就一定会坚持,如果我不喜欢,我想我就不会去做。”

  曹云金在天津的相声老师是相声名家田立禾先生。“田先生是相声名家,即使我已离开天津多年,但在接受采访时,我还是会对记者说我的启蒙老师是田立禾先生,我的报菜名和绕口令都是田先生传授给我的。”曹云金告诉笔者,在和田先生学艺期间,田先生曾建议曹云金考天津当地田先生任教的一所戏曲学院,这样和田先生交流就方便很多。“现在回想起来,幸亏当时没有去,相声这个东西,不是在学校里可以完成的。”

  拜入郭德纲门下

  曹云金与郭德纲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郭德纲是曹云金的表姐夫。于是16岁的曹云金在师从田立禾先生一年之后,只身来到北京“投靠”表姐夫郭德纲。

  “我敲开门,一个黑胖子探出头来,我走了进去,第一次清楚地体会到什么才叫家徒四壁,当时我以为我师父郭德纲是个骗子。”当曹云金回忆初到师傅郭德纲家中的情景时,在场的人都笑了。“头一天去,我就把我师父家的电视弄坏了。那是他新买的电视,打开的时候电视屏幕一圈都紫了。我说没事,师傅,我会修,简单。您把电视关上,插销拔了,摇一摇,过一会儿再打开就行。一个小时过后,我去插上插销,一按电门,咚!”曹云金声情并茂地比划着,“电视炸了,我当时很尴尬,头一天上人家家里来就这样了。我师父当时没有生气,看着我问,少爷,这就是您修完的?”

  曹云金在师傅郭德纲家一住就是3年。“学徒刚到家,师傅不教艺。买菜做饭,遛狗,擦狗屎,反正是能干的家务活我都得干。我干活我师傅就躺着,嘴里还念叨着,把碗涮了!”说起在师傅家最“痛苦”的回忆,莫过于每天的早起。“一般是5点钟起床,不管春夏秋冬。”“你当时还小,怎么就能那么自觉呢?”我问曹云金。“我也不愿意起,谁不愿意在被窝里待着?外面怪冷的,还得站在街上背贯儿口。我师父从来比我早起,每天早上‘咚’地把门踹开,我‘噌’地就坐了起来,他就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搬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跟着师傅搬过很多次家,我自己搬过家的次数我也记不住了。老得换地儿,住俩月房东就轰走。因为有两点讨厌:我们说相声的,在家一高兴就拿起快板打起来,房东说太闹了,得搬走。还有一点就是我师傅打呼噜,特响。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天一个街坊敲门来了,问,您这呼噜能不能控制—下?”曹云金说,搬家就是那几年生活中的一部分。

  第一次搬出来自己住,曹云金住进了何云伟家。曹云金回忆道:“我租的是他家的一个储物间。”那个储物间小到什么程度,用曹云金的话说,就是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四个角,就像住在棺材里一样。“后来我想,这样不行,住时间长了人会抑郁,于是住了一年后,我搬了出来。”

  第二次搬家是住进了张德武老师的一个画室里,是丰台区一个老式小区的地下室。“潮到什么程度,反正早上起来擦完桌子,晚上一擦,桌子上全是毛。”曹云金描述曾经的“旧居”:地下室的暖气管子到了中午直往下滴水,衣服要是晾在屋里根本就干不了,打开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最难熬的是身上起的一片一片的湿疹。“那时我想,家里挺好,我到这儿受这苦干吗来了?”

  半年不知肉滋味

  除了居住条件的艰苦,曹云金在饮食方面也有过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曾有半年没有沾过一点肉。“本身我是回族,对肉类有避讳,而且当时我买不起冰箱,也就存不了肉。我从剧场坐车回家,最少三个小时车程。得倒四趟公共汽车。五六点钟的三环路,就是一个大停车场。等我到了家,所有的市场就都关门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地方买肉。那个时候我跟何云伟两个人连续两个礼拜每天都演,只能拿到40元钱的收入,你要让我到外面饭馆吃一顿,我是真舍不得。”

  17岁的曹云金住在陌生的城市,走在陌生的街道,身边都是陌生的人,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上,而且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回家这个念头他想过无数次,但对相声的热爱还是给了他撑下去的动力。“在北京最艰难的时候,我的原则是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我告诉我自己,只要饿不死,就要一直说下去。”

  做到刘德华很难

  笔者问曹云金,现在很多艺人都回大学充电,你有没有这个打算?他回答:“艺人是往外掏东西给观众的,我必须要‘有’才能讲出来,但是我一个人能知道多少呢?这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一辈子的时间我都要学习,我要接受现代的信息,但不一定非得去念大学,拿文凭。艺术拼到最后,拼的是知识、文化而不是学历。我的目标是做三栖艺人。”

  “想做成刘德华不容易啊!”曹云金感慨道。以前很钦佩刘德华这样的艺人,影、视、歌每个领域都能做到最好,又是常青树。做了艺人且小有名气后的曹云金才发现,原来看似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常青树”,其艰辛也是鲜有人知的。“就拿2010年的五月到七月这三个月来说,我每天一睁开眼不知道我在哪个城市。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基本上是在飞机上睡的。我一上飞机就开始睡,有的时候飞机一停,‘刚啷’一下我就醒了,算是一天的睡眠完成了。有的时候飞机‘刚啷’我醒不了,我的助理就在一旁看着我,直到飞机上的人都离开了才把我晃醒。”

  “别看我在台上那么‘活份’,其实我是一个性格有些沉闷的人。”台下的曹云金少了些调皮,多了些稳重。曹云金说:“别看现在观众特别喜欢我,但如果我不努力,创造新的段子,观众很快就会把我忘了。你的艺术不完美,难以满足观众的需要,被遗忘是必然的。我想让自己的艺术生命走得长远,成为常青树,就必须不断提升我自己,毕竟要做到刘德华这样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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