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艳
总觉得,已经难以启齿说什么“爱你”这样甜腻腻的字眼儿,但是,没有别的什么能够更温暖、更朴实、更简练地承载我起起伏伏的心情。
总觉得,烟雾缭绕的厨房、胡乱堆放的衣柜、孩子的学业以及家庭的账目,已经完全地充斥了我们,充斥了这个曾经喜庆地贴起大红喜字的屋子。
冬日,孩子的长鼻涕冻成一种瑟瑟颤动的揪心,黝黑的煤球都尽心尽力地燃烧成了龇牙咧嘴的苍白。那夜啊,又黑又长,更重要的还有冷。但是,我很安静,我望着窗上细密的冰凌花很安静,我知道,很快,你就会像一只张开巨翅的大鸟,急切地栖在我们寒意深切的厅堂,这时,阳光的味道从屋子的各个角落缓缓升腾。我们争着抢着说些什么,如果是新“出炉”了文章,我就会兴奋得满面通红,好像有芳香的玫瑰漾在脸上;如果是孩子考得不好,他就会懊恼,只是很短的垂头丧气之后,就会眉飞色舞、很没记性地把话头儿转向了那场激烈的球赛。
那一刻,其乐融融,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冬天。
夏,精细的凉席,再配上呼呼转动的风扇,丝毫也没能阻挡孩子额上密集的痱子,关于一顿午饭是怎样的挥汗如雨、一个午休是怎样的蚊虫侵袭,还有不远处的杨树上,蝉是怎样不停歇地聒噪。但是,我心静如止水,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回来,犹如一株努力蓬勃着浓荫的大树,瞬间,遮蔽了我们所有的焦躁。
这一切,爱字,在哪里呢?我们没有说它,我们只是说:凉快了。
当然,春秋时节,更应该浓墨重彩,我们像花儿一样开放,像云儿一样流浪,像风儿一样飞扬,我们还是没有说爱。我,只是孩子一样,恣意地折了垂柳,了河水,孩子只是说了“真爽”,那声音好听得就像黄鹂鸟的娇啼,而你,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有笑容,在你的眼角、在你的嘴角、在你的额头胡乱地散落了很多,你就是我们眼前这座翠色葱茏的高山。
我要安静地守着这一切。如果可能,我可以永远如此这般地淡定,因为,此时,爱的确离我们很近很近,不要认为那些煞有介事的约会与宴请、那些华美的礼物和深情的凿凿誓言,已经离我们远去,爱就找不到了理由。
怎么会呢,如果爱了,就是如此的安静。
(许小红摘自《百花园》
2008年9月下半月刊)
(3COME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