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时接到沈通的电话,我心中一阵窃喜。我们是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的校友,早就烂熟。所以,我一接起电话,还没等到他把“请问”后面的话说完,就准确无误地报出了他的名字。虽然时隔两年没见,他的声音 ...
大二下学期时接到沈通的电话,我心中一阵窃喜。我们是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的校友,早就烂熟。所以,我一接起电话,还没等到他把“请问”后面的话说完,就准确无误地报出了他的名字。虽然时隔两年没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
他说是听邹木无意提到给我打过电话才知道我的号码,我很诧异,因为一直跟认识我俩的朋友交代:有沈通的电话请告诉我。邹木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兼高中校友,而且,我们3个玩得很好。沈通说他一直在找我,交代朋友们有我的消息就告诉他。我们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类似的“告示”,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可是,邹木和沈通在一个镇上,他们不可能断了联系,而我跟邹木一直在通信,那为什么邹木没有“执行”我跟沈通的“告示”?
所有的疑问都被久别“重逢”的喜悦遮盖,我们欢快地谈论两年中各自的变化和生活。末了,他一再坚持要我去他们学校,说他有很多很多话要跟我说。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放下电话喜不自禁。
当晚,我躺在床上,一丝困意也没有,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我真的只是把他当“老同学”吗?我们之间的欢歌笑语是建立在集体活动上的,没有单独的记忆。唯一的一次,那是高考后,可是我却错过了。
事后才知道,他在学校逗留了3日,只为等我。
高考结束,大家都长吁一口气。我和几个室友漫无目的地在校外的大街上溜达。在一处货架挑选东西时,一个身影窜到我背后,小声地说了句:明天别走,在教室等我,我想、我想跟你说句话。我回身寻找声源时,只见街心的一群男孩中有个人朝我回头笑了笑,他就是沈通。
回到宿舍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沈通会对我说些什么?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我该如何面对他?会不会尴尬?
第二天,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教室里看着估分的同学慢慢变少,我越来越不敢看门口。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把我吓了一跳,我猛一回头,是一女同学。她说:“我想去找一下班主任,你陪我去吧。”我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就陪她去了。等我再次回到教室时,空无一人。
于是,我走了,从此,天各一方。
两年了,没想到我们还会联系上,虽然我一直很想联系他,却固执地认为希望渺茫。对于这次的机会,我格外珍惜,像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能够团聚一样,兴奋不已。
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终于到站了。我背着一个小包,在人群中眺望他的身影。不一会儿,便看到了沈通。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白鞋的男孩站在出口处竟是那么显眼,我认出了他。我伸出手挥着,他也很快挥手回应我,朝我这边走来。过马路时,走在前面的他伸出手来很明显要牵我的意思。我的心一抖,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走路。他回头看我,脸上有一刹那的失落,马上便晴转多云。
他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带我去学校最好的餐厅,点特色菜;他见我望着油腻的蛋塔直皱眉,主动帮我剥去外面的一层,再将碟子放在我面前;他看我盯着玩具店的娃娃不眨眼,立即跑去问老板价钱;他听我随口说苹果好吃,便执意买一袋给我;他听同学说灵加饼干是女生的最爱,马上问我吃不吃,要去给我买一包……
这是不是说明他……喜欢我呢?我不敢妄下结论。因为凭着6年深厚的友谊,他也可以对我如此啊。于是,我想进一步试探。
我说很喜欢一部电视剧里的那个坏蛋,他笑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接着凑在我耳边补充道:“你不觉得我很像他吗?”我的脸瞬间红了,我装作没听见,不予回应,因为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回应。在路上看到一对情侣,男孩给女孩买了好多零食,我对他说:“你看看,你以后有女朋友了,也要学学人家,多给她买零食,女孩子最喜欢吃零食了。”他马上赔笑脸说:“好啊,那你说说,你喜欢吃什么?我立刻去买。”我的脸又红了。但是,对于爱开玩笑的沈通,我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返回学校,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像以前一样轻松地交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某天,他给我打电话,我说:“前天跟邹木聊天时,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开玩笑说,叫我考虑一下。”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可以啊。”
我说:“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又怎么会当真呢?”
他随即问道:“如果我也这么说呢?”
我说:“那就当玩笑再听一遍!”
他咳了一下,口气异常平静又透着些许沉重的味道:“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呢?”
我笑着说:“我们是初中同学又是高中同学,早就烂熟了,要是真成了男女朋友,那不破坏美感啊。多没劲!”
他沉默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突然感觉自己这次玩笑开得太大了,一瞬间很恐慌,真怕自己会失去他。可是,话已说出去了。我才感觉原来自己是在乎他的。但是,没有用了。
3天后,他发邮件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她追了他很久,很爱他,最近他才想好答应她。附件里有一个电子动画,主题画面是我最喜欢的樱花和小猫咪,背景音乐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回复着祝福的邮件,眼泪却流个不停……
邹木很久以后告诉我,沈通跟女友过得很不好,经常吵架。他从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不主动约她,不跟她分享心事,因此她很生气,每次都找他吵,吵完又哭着求他别分手,他很无奈。邹木说:“在他心里,其实藏着另一个女孩,他暗示过很多遍,她却始终不懂。”
(孙萌萌摘自《大学生》2007年第7期,刘玉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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