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满树的绿叶,舒展着你的笑容。也许是满目的绿意,承载着你的幽梦。此刻,你就在离我不到三米的视线内,裸露着你的心灵,挺拔着你的俊秀。
那一日,你是我在熙熙攘攘中无意的一瞥,本不迷信的我,仿佛是窥见了你的心思,于是,你便从天涯变成了我的咫尺。
我想,你原本应是随性而为的一根树木。只是在人们逐渐对美好的欣赏和盼望中,你被设计成了一盆观赏型的树木。
你的造型有些独特,让我想起了黄山的迎客松。在你无数从容向上的树枝中,很特别的有一根,如手臂张开的树枝,淡然出悠远的韵味,渲染出一种不俗的高雅性情。
你还有一个象征着富贵的名字,叫做人参榕,据说是因为你的根系像极了人参。虽然我知道你和人参家族并没有什么渊源,你的根系也不能进补养身,可我依然高兴于你的富贵。
我欣赏你的独特,那是因为你的透明,你的坦率总是让人欣慰。你的植物同类们,大多将自己的根,深深的埋藏在泥土中。唯独你,赤裸裸的露出你那不成比例的根系,因此,根深蒂固在你这里并不存在。你也是无私的,无私在于你没有攀比,独木成林就是你最真实的存在。
你俊朗潇洒,潇洒得让我没有了自信。于是,我便在你那根盘显露的四围,撒下了一些陈年的松针碎叶和鹅卵石。于是,你那原本树冠秀茂的雄姿,便平添了些苍松古朴。于是,我仿佛是用视线牵住了你的游离。
你又有着一副好气习,三五天不浇水你不发烦,十来天不给你施肥也不生气,你不以物喜,不以已愁,你不用去超越,也无需失落,你悠然着,依然着,展示着云卷云舒的坦然。
你也许是有着自己的委屈,可你却包容着人们给你的设计。只是有一日,我想清洗浮尘留给你的污垢。我低头一看,你的一根弱枝,竟然被一根细细的钢丝,一道又一道的缠住。钢丝的另一端连在你的主根上,那粗壮的主根也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疤痕。那酷似一根如手臂张开的树枝,原来是生命不屈留下的痕迹。
我试图着,去松开钢丝,解除你的痛苦,还归于你的自由。可我分明是读出了你的宽宏,你的包容。于是,你的恩泽让我释怀,让我读出了两情相悦的禅意。
我不知道和你的缘分有多深,我只是担心着,你也会在朝花夕拾的潮水中,如一片游云,似一缕清风,像一丝幽灵,松开我的手。于是,我用心灵的磁盘,刻录了你的欢笑,收藏了你的气息。我想,即使有一日你离我而去,我依然是拥有你的记忆。
日子如流水般的逝去,你也在我的盼望中一天天的长大。你似乎也希望有朝一日的开花,让我领略你生命的美丽。在那片片葱茏枝叶呵护的枝头,也渐渐地露出了蓓蕾的嫩芽。其实,你不必开花,你一样是拥有你美丽的权利。或许这就像人生的过程一样,有许多的树是不必开花的,有许多的树也是无需花开的。
〖作者:方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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