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那个未婚妈妈你还好吗？

    人们都说回忆是遥远的，但是印痕却是不可磨灭的。
    说来已经好多日子一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时间总是如同流星赶月勿勿而过。这几天又患了重感冒，身体特别不舒服，当然又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再说笔者又不是不同几响的知名人物，少写几篇文字又当如何呢，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嘛。看看日历突然发现今天是儿子的生日，而且还是儿子十九周岁的生日。唉！时间可真快啊，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虽然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但是儿子却在外地南方读书，也不知道儿子是否会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是否有人会为他祝福呢？
    由于身体特别不舒服，晚上就想早一点儿休息，可是一躺到床上咳嗽得非常厉害，简直令人无法休息，于是只好又起了床来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想要上上网，写几句酸言醋语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窗外一声巨响，还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然后就突然停电了，电脑也自动关机了。这天晚上外面一直下着大雨，正是由于下雨的缘故，才使外面的高压线短路，造成这一带的住宅区停电。屋子里漆黑一团，而外面却又下着大雨，想到外面走一走是不可能的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又上了床。
    禁街箫鼓，寒夜清永。可是无论如何不能入睡，只要一躺到床上咳嗽得十分厉害，又不想惊扰睡梦中的老公，于是索性坐起来张望四周漆黑一团的屋子，一个人坐卧不安地在那里胡思乱想，一任思绪无边无际地飘渺，如同长了翅膀穿云破雾，绕行于银河系的时空隧道，穿越千山万水，骑鹤上扬州，大旱望云霓……可是无论思绪怎样飘渺，纵横驰骋，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于是又想到了儿子的生日，不由自主心生感慨，时间如此电掣星驰啊，转瞬之间儿子已经长大了，可是如今自己却已经老喽。想起在那个市医院生儿子的时候，那时自己才二十多岁，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年轻的未婚妈妈，那个未婚妈妈在我们住的病房里人工流产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这件事在自己的记忆里特别深刻，如同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晰那么记忆犹新。
    无情世态炎凉客，欲落度天堂。人间无故，勿勿数月，两世茫茫。清风舞袖，驾鹤西游，生死夭殇。夜阑人静，愁肠寸断，阴阳已丧。
    1987年3月2日，也正是妇产科大夫计算的预产期，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在家里就开始产生阵痛了，后来简直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医院就在我们家的对面距离很近，于是同爱人一起来到了医院，找来了妇产科大夫，大夫全面检查了一番，然后她说快要生产了。就这样上了产床，大约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吧，孩子非常顺利地降生啦！后来那些同事都说，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生产的时候，是那么快没有受什么苦，真是十分幸运的事儿。由于生产的过程中缝合了几针，所以需要住院几天以防感染，大夫早已安排好了床位，因此我们住进了2088的病房。
    我们的病房有四个床位，有两个产妇是从农村来的，她们各自生的都是女孩儿，而自己生的却是男孩儿，她们物别羡慕自己，尤其是她们的丈夫，更是用羡慕的眼神儿看着儿子，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自己知道农村和城市大不相同，他们更渴望有一个男孩子，将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与自己对面床的却是另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大约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她是一个楚楚不凡的女孩儿，高高的个儿体态很美，长得杨柳宫眉，有着神清骨秀的气质，性格也开朗大方爱说爱笑的样子，还有一位妇女是来陪她的，自己以为那位女士就是她的母亲，是来护理女儿生孩子的。
    可是，自己心里一直有些纳闷儿，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不是也来这里生产的吗？不仅一直没有看到她的爱人，而且她的爱人也一直没有照过面，这暂且不说倒也罢了，可是她为什么在床上已经躺一天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呢？只是听她说肚子痛，那位女士就安慰她说快了，你再坚持坚持吧，还有十二个小时呢，等到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再住两天院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自己却听不明白她们说的话，为什么生孩子还要再等十二个小时呢？是不是她们弄错了时间？自己冥思苦想也是百思不解，后来来了大夫做检查，并且大夫对那个女孩子的态度也很不友好，有一种轻蔑敌视的态度，又听到她们的对话，自己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子是来这里做人工流产的。
本文作者：竹窗梦语
    晚上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不像白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吵吵闹闹的，令人心烦意乱，儿子也静静地睡着了，自己躺在儿子的身边，默默地听着爱人在同对面床的母女聊天，终于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个女孩子姓安名叫安秀丽，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她在一家三线企业工作，距离市里比较远一些，而且还是和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她还没有结过婚，可是却成了未婚妈妈，而那个男人又不会娶她。尤其是她怀的孩子都已经六个月了，大夫说都已经六个月了，不能做人工流产手术，只有做引产术了。那位女士说她并不是安秀丽的亲生母亲，她只是秀丽的干妈，她也不知道秀丽怎么怀了孕，毕竟她是秀丽的干妈，因此干妈只好陪着她，在这家医院做引产。尤其是在那个年代，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如果未婚先孕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子不只是名誉扫地，而且她的前途也是一片黑暗的。因此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扩大影响，于是干妈陪着干女儿悄悄地来到了这家医院，为干女儿做引产，早晨妇产科大夫给安秀丽打上了一针引产的药，说是二十四小时以后胎儿才可以生下来。听大夫说，其实打上了那一针以后，肚子里的胎儿就活不成了，要不怎么说是引产呢。晚上总算平静地过去了，第二天的上午，安秀丽在她的床上生下了一个婴儿，而且还是一个小男孩儿，无论是性别还是五官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未出生之前，他就已经被剥夺去了生命，这是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死魂灵……那时，自己看到了以后心里特别难过，特别不是滋味儿，这是多么残忍啊，一个真实的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那个孩子的样子总是在自己的眼前萦绕，即使是到今天对那个孩子仍然难以忘怀，仿佛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是忘不了……

    由于安秀丽和她的干妈担心别人知道这件事儿，因此她们是避着别人悄悄地来到这家医院的，自然什么东西都不会带来的，而且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准备，这对产妇的身体十分不利。虽然萍水相逢，但彼此之间年龄也相仿佛，况且又都是女性，自然十分同情她的，于是自己就让爱人回家给安秀丽煮了一些鸡蛋，还做了小米粥给她喝……每天都是爱人从家里带来鸡蛋和小米粥什么的，我们两个产妇在一起吃这些东西，由于安秀丽是悄悄地离开单位的，所以她还必须急着赶回单位去上班，因此她只在医院住了四五天，然后就同她的干妈又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那个孩子是正常生产的话，如果那个孩子不被剥夺去了幼小的生命，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也已经二十来岁了，而且他的妈妈那么年轻漂亮，那么韶颜稚齿鸾姿凤态，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也是不同凡响的人。如今已经二十年了，不知那位未婚妈妈，生活是否过得很顺心，她是否早已找到了如意郎君？自从她和她的干妈离开了医院之后，这么多年从未联系过，谁都不知道她们的情况如何，因此想在这里问候一句：那位未婚妈妈你还好吗？


本文作者：竹窗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