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17
十分钟前我喝完最后一口酒。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宿舍,头晕目眩。丢下陪着自己喝酒的哥们c,爬上了床。睡在床上,还有头重脚轻的感觉。我眯着眼睛说我头很疼。c说喝了两瓶酒,就成这熊样了,还整天嚷着要喝酒,不能喝就不要喝了。c的话很清晰的进入了我的耳朵。我骂c,你他妈的不要落井下石,乘人之危。我今天头疼,不想和你小子争刚强。你想和我争,也得等我精神抖擞的时候吧。c不怀好意地说,你小子这次郁闷了吧,从南京千里迢迢的跑到兰州,然后又不辞劳苦的从兰州东头跑到兰州西头,坐了整整几十个小时的车,我说你累不累。你来找她,她就那天中午和你吃了一次饭,然后就再也没有露面。我感觉你们是有缘无份,你还是悬崖勒马,另辟蹊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还真佩服你的毅力,从高三到大二,都三年时间了,还没有把她搞到手,要是我,早放弃了。不是我打击你,我看你真的没希望。交大本来就狼多肉少,你看那些男的一个个两眼放光,凡是女的,他们都不放过。何况她还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女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可能人家现在已经名花有主,只是不想打击你,暂时不想告诉你罢了。那女的有什么好,难道离开她你就活不成了?
我浑身无力,但是大脑非常清醒,c的话就像钉子,一颗颗的钉在我心头。我说,就是,除过她,我谁也不想要。如果上天注定我们此生无缘,我认了。有人能真诚的对待她,我也就安慰了。伟大的爱,不是朝夕相处,而是给与对方最大的幸福。既然我们在一起没有幸福,那我我会很高兴的看着她和能给她幸福的人长相厮守。她是一个需要照顾、需要关爱的女孩子,她记性不好,经常丢三落四,而且多愁善感……c不耐烦地说,算了,你他妈的不是救世主,也没有人等着你去救济。我真想不通,你他妈的大脑是不是进水了。可能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别人本来想拿砖拍你,但是人家没砖头,而你却心甘情愿的去给人家找砖头。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冤大头。你怎么越来越傻了,你们学校女的并不少啊?!
我睡在床上,翻过身,看着c说,你别说了,无论如何,她在我眼中永远无比神圣,你再说下去,不要怪我和你翻脸,我今天很烦,你让我安静一会。你骂我打我都行,但是你不要诋毁她。c说,我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说就不说了。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女人,和哥们翻脸实在憋屈。我看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你睡觉吧,我再说话,就自己扇自己嘴巴。你说我用得着犯贱吗。如果不是自己兄弟,我才不会浪费唾沫。浪费感情。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大脑中尽是两天来发生的事情。来安宁之前,我在母亲那住了两天,母亲住在雁滩,兰州最东边的一个角落。去安宁前的那天晚上,我给c发短信,我说我明天就上师大找他。c说他早盼着我到了,他说我来之后他请我喝酒。我说就不喝酒了,我想把她带过去,一起吃饭。c半小时后回了我短信,他说让我看着办。反正他只管出钱。然后我给她又发了短信,我问她最近忙吗?她回我短信说,她最近很忙,这学期英语挂了,还要补考呢。我说明天上去找她,想一起吃个饭,行吗?她说可以,让我十二点在她们校门口等她。她十二点十分就会到校门口找我。第二天早上,我到交大门口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于是我便站在交大门口的树荫下,数着从眼前经过的汽车。当我数到第一千辆的时候,我看看表,刚好十二点。于是我开始数从交大门口走出的学生。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交大唯一的大门,看着进出如涓涓细流的学生。看见她走出校门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奔了过去,在奔过去的同时,我龇牙咧嘴的笑了。她看见我的时候,也笑了。她的笑容我已经一年没见了,这次见到,感觉那笑容似乎有些陌生,恍如隔世。
她看到我调侃说,还以为你变的我不认识了呢!我笑着说,那你看我变了没有?她笑笑说,没变,还是那么黑。我说,就是为了见你,专门晒黑的,本来我刚从南京回来的时候还算比较白呢。为了不让你认错人,我花了两天时间,把自己暴露在兰州毒辣的太阳下,烘烤了一番,看到恢复原样,才罢休了。没敢再晒下去,再晒下去可能比非洲人还黑了,那你更加不认识了。她笑着说,看来你没变什么,还以为你真的成了流浪作家了呢。几次在qq上见到你,你给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你那些偏激的言辞让我匪夷所思。还说要去作什么流浪作家呢。我还以为你的变化已经沧海桑田了呢。你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随口说,客随主便,你想给我管什么,我就吃什么。她说,那就去吃牛肉面吧。虽然兰州牛肉面声名远播,名不虚传,但是对牛肉面,我的确害怕。记得自从高一时候一个月内吃了三十天牛肉面后,我再也没有吃过牛肉面,看到牛肉面,我肚子内就翻江倒海,非常恶心。可是,她已经提出来,我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就是敌敌畏,我也得皱着眉头喝下去。 文/江渺淼
当她走进一家比较大的牛肉面馆,走向收银台时,我还是一把把她拽了出来。然后我说,你今天中午不睡觉了吧?!她看着我,说,不睡了。我说既然不睡觉,那就和我去师大吧,c请客呢。你还记得c吗?我的哥们,大一的时候我给你介绍过一次。她闭着眼睛想了会,说,记得了。不过我没有和他联系过。就是相互借了几次东西。他向我借了三次,我向他借了一次。
其实她说的这些,c早已经告诉我了。c抱怨说,这个女孩不喜欢和人交往,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害怕时间长了,不联系,相互都忘记。于是他就故意打电话给她,打着借东西的幌子,想约她出来聊天,但是每次把东西给我们以后,她就很快地说声拜拜,然后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对c说这很正常,高三结束后,她告诉我,说她就认识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另外两个还都是女生。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这就是我喜欢她的主要原因。
她犹豫了一下,说师大太远了,她们下午还有课。我知道她会去的,于是便见缝插针,说走吧,吃完了以后我送你回学校。她说,那好,不过要到1。30之前送我回学校。我两点必须去宿舍拿书。我笑着说,所有的事情,我全包了。如果可能,我帮你上宿舍拿书。她说,女生宿舍,男生上不去。我看着她,欣慰的笑笑。一年来,她没有丝毫变化。外表还是那样清雅脱俗,内心仍然那样单纯。
c接到我的电话,五分钟后便拿着银行卡,兴高采烈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对c说,你小子是去取钱,还是去抢银行,怎么这么高兴。c说,你来了我能不高兴吗?我本来不想问老爸要钱了,但是你要上来,我昨天又让我爸汇了200块钱,我爸还问我要钱干什么,我说买火车票呢。我爸听了后,大吃一惊,说买火车票怎么200块钱,不是36了吗?我说我想坐卧铺。多亏我爸不知道卧铺多少钱,不然我就要不到钱了,这次你来也只能喝西北风了。我笑着说,我带钱了,大不了我请你。c说,那不是让我当王八吗?兄弟千里迢迢过来一次,总不能让你连酒都喝不上吧。
c带着我和她走进了一家餐厅,上了窄小的楼梯,我们坐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c把菜单给我,让我点菜,我看看她,把菜单放在她面前,说,你随便点吧,喜欢什么点什么,今天有款爷做东呢。她笑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菜单,然后说土豆丝。把菜单给了我,让我点。我对她说,你再点点别的吧,一盘土豆丝怎么行?她笑笑说,够了。为了让她吃好,我象征性的点了几个,我想,但愿是她爱吃的。为了证实,每次点一个菜,我就问她,行不行。c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菜单,说你们把我忽视了吧,我不给自己点几个菜,那我心里难受。说完,我和c相视一笑。她则看着窗外的马路,马路边是绿色的菜地。
c还在滔滔不绝的乱侃,我看见她看了一眼手表。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她还要上课。我就催促c,我说,你小子废话少说,快点吃,吃完就走人。别人还得上课呢。c瞪我一眼,说,别人上课你急什么。然后c看了她一眼,她礼貌的笑笑。我用筷子敲着盘子说,c,你干脆打包吧,把剩下的饭菜提到宿舍慢慢吃,晚饭都省下了。c说,你等等行不行。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真是皇上不急……c说到这,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了。在她面前,我没有说过一句脏话,尽管我时常说脏话。她曾经说过,她讨厌别人说脏话。c也知道,我不止一次的对c说,我在她面前不敢说脏话,因为她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
吃完饭后,我们下了楼。我们一起站在收银台前,c扔给老板一张百元钞票。她拿出钱包,抽出钱,说,这是我的钱,你给c吧。我笑着说,拿着吧,c请的。她看了我和c一眼,似乎有点羞涩,低着头,把手中的钱装进了钱包。
我和c把她送回了交大,在女生宿舍楼下,我们和她分别。晚上七点,我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机房上机。本来我打算约她出去在黄河边散步,好好聊聊,但是她在上课,我只好说,好好上机,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 文/江渺淼
第二天她没课,我给她打电话,刚准备说我们出去玩吧。她已经说,今天作业很多,我估计都作不完。我怅然若失地说,那算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玩,反正我这个假期都在兰州,有的是时间。当时c就站在我旁边,问我她出不出来,我说她作业多,出不来。c说,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你,你好不容易来这里了,怎么说她也应该陪陪你啊,作业多是借口吗?大不了不写了,大学又不是小学,干嘛那么听话呢?我说,她是一个对学习很认真的女孩,我不想打扰她。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面还是盼望她能暂时放下作业,陪我聊聊,毕竟,我们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也没有太多联系了。
那天傍晚,忽然下起了大雨。九点半时,雨还在下。我发了条短信,问她作业做完没有,外面下雨了。她回我短信说,她被困在教学楼里了。看到短信,我知道那时应该拿着雨伞过去接她。可是我却多此一举的问,要不要我过去。她说不要,说她们宿舍的女生帮她带伞了,马上就到。我信以为真。半小时后,我发短信给她,没回。一个小时后,她回我短信,说刚到宿舍。看到这条短信,我知道她为了不让我过去,没有对我说真话,因为从教学楼到宿舍,连半小时都用不了。而雨是半小时前停的。
我睡在床上,心似乎悬浮在空中,胡乱摇摆,忽高忽低。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痛吧,没有刀砍在身上那样痛,但是却比刀砍在身上更难以忍受。我拿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本来想带你出去好好玩玩,但是无奈你的课程太多,我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明天就走了,你多保重啊,希望你补考能顺利通过。我写完短信,眼睛忽然流出了一滴泪水,挂在了眼角。我用手指捏了下,感觉粘粘的。今天不是两瓶啤酒醉了我的神经,而是忧伤醉了我的心。她回短信说,不好意思,我的课太多,以后你还来吗?我说,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保重。然后我对c说,明天我走了。c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说,我送送你吧。我知道,你是为了她。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那女的不值得你这样。
我说,c,我想睡觉了。明天还得早点走。
文/江渺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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