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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妹妹,我的妹妹

2014-05-23 
晚上我在网上冲浪,接到妹妹发来的短信:“姐,你快点帮我找个事做吧,这里真的很累!”突然我感觉鼻子有点酸。

晚上我在网上冲浪,接到妹妹发来的短信:“姐,你快点帮我找个事做吧,这里真的很累!”突然我感觉鼻子有点酸。
妹妹在一家很出名的电子厂做事。普工,确切地说是外观qc,说白了就是别人做的东西,她要看看外观上合不合格。这种工作,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更谈不上什么级别。可是对妹妹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改善和进步了。
想当初她刚进这个厂时,给一种零件上螺丝,因为螺丝太小,戴上手套就使不了劲,只能光着手,用食指和拇指去拧,在那长长的流水线上,虽然手忙脚乱地拧着小螺丝,但还是完成不了定给自己的任务,惹得班长时不时地发火。刚刚干了一周,她在电话里先和舅舅一家人打完招呼,和我说话时,再也忍不住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一个月后终于有一天不加班,回到舅舅家,她伸手给我看,十个小指头全红红的,亮亮的,分明是肿了。家人都安慰她,说打工就是这样的,慢慢来吧,又有谁不吃苦呢?临走时舅舅给了她一个小灵通,因为她们那里打公用电话很不方便。可是后来我竟然就没有打通过那个小灵通,原来她们宿舍区接收不到一点信号,平时上班又不准带。当她再次回家时,小灵通上舅舅专门充的一百块话费竟然一分不剩。问她,说是把电话放在被子下面,可能被同宿舍的人偷打了,再一查,全是那些变了性质的情感类服务台的号码。妹妹很心疼,从她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我才知道,是室友要她电话拿出去玩,她自己又不敢不给。
足足拧了五个多月的螺丝,这份活终于变得轻松自如了。妹妹也终于在她打第一份工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她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厂里把员工的基本工资都上调了差不多两百块,我们都替她感到高兴。可是这时候又进入了淡季,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加班,一个月下来妹妹只拿到五百多块。我很是怀疑,问她不是调薪了吗?她委屈地撇嘴:“调是调了,但是伙食费、住宿费也涨了,这样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
当我再次见到妹妹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的右手拇指固执地朝外翻,而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如地伸展。做医生的舅舅试图去校正那截弯曲的指头,手刚按上去,妹妹早就咧着嘴叫开了。舅舅很生气,责备她把手的骨关节搞坏了自己还都不知道。妹妹在一旁争辩着说:“这月我们被叫去给别的生产线帮忙,他们让我把那些不良品上多出来的剪掉,做的多的都有奖励,我就使劲剪啊剪,这次很不错,我还得了五十多块的奖励呢!”
好不容易能跟妹妹凑到一起去逛街,想不到一见她又吓我一跳。她那张本来就有几颗小痘痘的脸上现在满满的都是小红斑!站在来往的人群里,妹妹叹了口气,两只大眼睛里全是疲惫和无奈:“姐呀,我现在给那些旧零件做清洁,要沾着药水把上面的污渍擦掉,手还好,有手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脸就变这样啦!你说是不是那水会伤皮肤呀?”
唉,妹妹呀!
每当她给我们诉说厂里饭菜不好吃,那个打菜的厨师明明盛了一勺菜,却还要抖几下,等打到碗里,就没有多少了,我们总说她太挑剔;每当她说每天晚上加班到十一点,回去还要排队冲凉,好不容易躺下了,床上还有虫子,我们总是说她太娇气;但是现在,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似乎又回到儿时,我总是一副很懦弱的样子,老是被调皮的男孩子欺负。那时候总是比我小一个头的妹妹,挽起袖子去替我出气,尽管很多时候还是打不过人家,但妹妹总是像个男孩子似的安慰我说不哭不哭。尤其是当我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还上小学的妹妹总是不忘在给我留的饭里夹很多的菜。可是现在,只有高中文凭的妹妹在南方这块传说中胜似天堂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出以前的一点点泼辣与自信。
妹妹,我的小妹妹,在这寂廖的夜晚,姐姐除了用鼠标点击一个个招工信息外,却想不出其它一点点能够帮你的办法。可是哪里的天空不下雨?与其试图选择一方温暖的天空,不如为迎接雨水准备一把好用的伞吧!

(作者:攸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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