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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一个单亲母亲的自白书

2014-03-11 
没接到你的电话整整二十天了。这二十天来,我靠流连于网上麻醉自己过日子。看网上一篇篇情人与情人老婆之

没接到你的电话整整二十天了。
这二十天来,我靠流连于网上麻醉自己过日子。看网上一篇篇情人与情人老婆之间那没有硝烟的战争,看网友对这些情人或同情,或声色俱厉的谩骂。无论怎么,哪怕是骂,总还是有声的啊!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哪怕是这样的骂声也好啊,它至少证明我是活着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评论,看着那些谩骂。我知道,他们骂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我近乎有些病态的,贪婪地吸取着这些骂声,听着它们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耳边回响!
有人说,女人有两条命,如果说第一次为情自杀丢了一条命。那么现在,为了这重生的生命,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活着!哪怕是活得寂寞而孤独,清贫而痛苦!
我倍受着怎样的煎熬,你是无法想象的,你也不屑于去想象。在你的思维里,这样想象一下的时间,对于你,就是莫大的浪费。因为,你是一个注定要做大事的人。这不仅仅是你的梦想,也是我一直以来尊从你的原因,也是我开始爱上你的原因。
你无法想象,一个正当壮年的女人为你默默守候八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扪心自问:这八年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这是一个爱情游戏,我也在尽力遵守这个游戏规则。说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真话,但从没想过要你离婚,哪怕一丁点这样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只是等,只是等啊!也许等到你老的那一天,等到你真正需要我的那一天。尽管,我知道这一天是多么的渺茫!远到无边无际的天空,远到无穷无尽的黑暗。
你说不打电话,我就尽量不打电话,最多也就一个月四次,还是偶尔;你说不来看我们,我几乎没给你提过这样过分的要求。开始,你一年还来看我们三四次,现在,一年也就一次了。
对于这些,我就是不能忍受也得忍着,谁叫我后来爱上你了呢?这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我必须学会承受。走到这一步,我只求孩子能健康平安快乐地长大,成为一个大写的人;我只求你能对我们母子好一点,多给我们一些关心和温暖,哪怕只是在每次的电话里,哪怕是一年见不到几面。除此之外,我已别无所求!但我不能忍受的是,你对孩子的冷漠。他三岁以前就不用说了。太小,不懂什么叫做伤害。在四五岁的时候,每次打电话,我也试着想让他跟你说说话,跟一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说几句话。但我没想到的事,你有时不等他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即便不挂电话,有时也一句话都不说。事实上,这对他幼小心灵来说,已经造成了伤害。
就在现在,我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就在这二十多天我与你的冷战中,发生了!
我们所有的冷战,均来自于你对我们的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即使是问,我知道那也带着一些迫不得已的味道。我实在是不能这么跟自己较真,跟感情较真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
对于这次冷战,我表现的相当冷静,我压住心中所有的痛,对他只字未提你。但孩子是何等的敏感啊!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我心里的痛,我的不高兴,我的无奈。所以,就在昨天,熄灯快睡觉的时候,孩子突然对我说,妈妈,我恨爸爸!我猛一惊,问,为什么,他又说,妈妈,我说着玩的,我觉得好玩。但我知道不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话说着玩呢!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恨呢!但无论如何,他心灵是有阴影的。要说真是有恨,那一定也是像我一样,由爱而派生出来的恨。一定的!只有我知道,他是多么想见你这个父亲啊!
每次,当你挂掉孩子电话的时候,我理解也原谅了你。我总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我给你一个心理上接受他的时间。我相信,你爱他会像爱你身边的孩子一样。但我错了,在朝夕相处的亲情面前,血缘其实什么也不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幸夭折,你不会有丝毫的难过。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你没有坚决反对生下他,而是叫我自己选择呢?生下他,你又把它当作耻辱。但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吗?我硬着头皮,一次次撒谎,每到一处,都要面对计生干部的盘查。为此,我现在撒谎的技术已经演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每撒一次类似的谎,就象真的似的,有时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作者:水下美美)
无论如何,他即便是你的耻辱,也不会是我的。永远不会。
我一直在试着改变目前这种状况,你稍稍妥协一点,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如此。与你商量过很多次,叫你打电话时多跟他说说话,但你就是不,似乎从未放在心上。现在,你可以拿事业忙来伤害他,等你事业有成的时候,当你想用金钱去买他的心他的感情的时候,当你行将就木的某一天,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一切都是空的,无论名,还是利。
再过两天,他就六岁了。你还要对他继续冷漠下去吗?
他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聪明,活泼,懂事。这是我最感欣慰的地步。我知道,为此我应该感谢你。尽管你对我们的关爱表现得是那么不尽人意,有时近乎于冷酷!但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了你。因为,我选择了你!因为,还有爱!哪怕是不能从一而终,也要做到从二而终,甚至从三而终,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的道德底线!
走到现在,我始终弄不清楚是什么害了我,害我的,也许正是这样的道德底线!这样一个盲从保守而又充满了放纵的混合体!也许是自己对爱的唯美,如果不是这样,当初我为什么要对感情失望,为什么要放纵自己,去选择这样的一个结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一个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谜!
也许有人说是为了钱!
不错,在当地你也算是个人物,是现在人们眼中声名显赫的企业家,应该是有钱的吧!但这些年来,我们两个大活人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是有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总的算起来,不到十万块钱吧!不错,也许你会说不少了,也许山里的人也会说不少了,比养一只阿猫阿狗贵多了。你是心安理得的。因为你不止一次拿许多离婚不管孩子的人来说事,拿离婚给三四百元的父亲来说事,拿那些不负责任的婚外男人来说事。意思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意思是我应该知足。是啊,我是应该知足。如果不知足,我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努力,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态跟你走到今天。
为了这份感情和孩子,我背井离乡,把原来的工作丢了。这八年里,也曾试图去找一份工作,但孩子没人带,并且他也不允许我离开,他说,妈妈,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变坏。面对一个特别需要爱的孩子,我还能去做什么呢?我只能去做一点自己能自由支配时间的钟点工或其它零零散散的工作。

我们一直靠租房过日子。为了你的事业,原来我可以忍受,我已忍了好几年了。但现在不行,现在孩子大了,他已上小学了,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八年前,你说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你说会给我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于是,我就等,用一个女人最大的耐心。现在,八年过去了,我们依然住在一个四面不见阳光的潮湿小屋里,连最起码的衣服亮晒都是问题。大冬天,我和孩子就在一间只可挤进去一人的厕所里,关着厕所门洗澡,最多里面放一个取暖器。对于这些,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无论炎热的夏季,还是三九的寒冬。他已经没有父亲,难道,你忍心让他继续跟我整日搬来搬去,始终过着一种漂泊不定的没有丝毫安全感的生活?
说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这样的话我已说了很多很多。现在说这些,我并不是想谴责你什么。站在你的立场上,也许一切都释然了。但现在我们之间不仅仅是你我,它关乎到孩子能否健康成长的问题,面对一个由你我的错误创造出来的无鼙的生命,我们还要继续自私下去吗?你因为来自农村,我也不是不能吃苦,甚至也可以理解你对自己的大而化之,对自己身体的毫不在乎。我也从不认为我们该享什么福,孩子从小吃点苦也没什么不好。但问题是,他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作为父亲,你怎么忍心?
当初,我以为,找一个自己爱的人是悲剧,那么我可以找一个爱我的人了。这时,你向我走过来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人爱的时候,我放纵了自己。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女人大多数先爱后性,而我,面对一个开始就不爱的你,却走上了先性后爱的道路。(作者:水下美美)
我以为,你曾经对我的追求是缘于爱。这也许又是另一个错误: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当时对我追求的失败,不甘一个男人在任何事情上的失败,包括对女人追求的失败。
我以为,在爱情之梦最初幻灭被人无情抛弃之后,我可以这样无怨无悔地,把自己后半辈子所有的爱都交付于你,守着你的感情,和一个属于你的孩子过一辈子。这是我当初选择你选择生下这个孩子的初衷。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嘲笑自己当初选择的幼稚,一次又一次地,背着孩子,在蒙着被子失声大哭之后。但,又能奈何?无论活着,还是死去,已既成的事实,我们都无法把它从我们的生命中抹去!唯有坚守!
我曾无数次疯狂地、狠狠地打过自己的脸。在面对孩子的教育,深感无能为力的时候;在感情被思念的虫子撕咬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作为女人,在感情面前我是脆弱的也是软弱的。但我敢于承担,哪怕是这样的后果,哪怕是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唾骂。
在网上看新网,好像对包二奶要立什么法。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就让我一个人去承受吧!最好是判重一点,无期,或者十年二十年。我知道自己内心的罪孽有多重!重得不用等到法律裁决就已魂消香断了!正因如此,才活得如此不堪!一个内心没罪恶感的人,是不会活成我这样的,既便她是一个第三者,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如果能以此止住婚外情,止住这种种社会中的“丑恶现象”,倒也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至于我,是否可以作为一个反面教材,以警示后来女人?
李碧华女士在她最近的一篇文章说,除却罗马天主教的“七宗罪”:淫欲、贪食、贪财、懒惰、愤怒、妒忌和骄傲之外,第八宗罪叫“错爱”,是啊,错爱的人是有罪的。无论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论你的爱有多深,情有多真,也无论这爱是来自于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在现实世界中,在人们世俗的界定中,就是有罪的。
在“错爱”这一项罪里,爱情带来的错首当其冲,爱得不当,伤害的人最多,其结果也多以悲剧而告终。无论是作为情人的男女,第三者的男女,还是作为二奶的女人,都无一例外被划进了错爱的圈子。
我的爱,就是这样的一宗错爱。错的已无法挽回!但自始至终,我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坏女人,死也不承认!但我不能和好女人同日而语,我和她们是不平等的,在好女人的界定中,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是谁?我常常这样问自己。
平等是相对的。婚姻是社会的需要,是社会的产物。
所以,一个当第三者的女人,尽管和婚内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并不都是坏人,一旦充当了这个角色,就注定了要成为社会这个大环境的牺牲品,如果早年遇到一个好男人,我也会是他眼中标准的贤妻良母,对此,我没什么不自信的。谁叫我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呢?
事情走到今天,力求不伤害别人,这是我们当初始终坚守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在走与留之间挣扎,趁着她还不知道,趁着她还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我们彼此该有个了结了。你无法选择,至少,我是自由的,我还有选择走的权利!
这就是我这二十多天来考虑的结果!为此,我要感谢这些骂声,它骂醒了我,让我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既然我不能快乐,何不放手!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我走前,我希望你能对现你对我们最基本的承诺,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你给孩子的,也许是唯一能留给他的东西!是你在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为了孩子,我不会再做什么样的选择。就是做,也不会是现在,也是等孩子大的那一天,等我年老色衰的那一天,遇到合适的,找个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也希望你能做得像个男人,而不是逃之夭夭,留下两个女人去为你承担这一切!如果是这样,我将永远可怜你!
这就是我,一个可怜而又可悲的单亲母亲,一个可恶的人人得而诛之的第三者的自白!
(作者:水下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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