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山间,转眼就进入泸定县地界了。山脚下一条长长的河流掠过视野,那就是大渡河!
一条河,奔腾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拍打着突兀而出的河石,耳边仿佛清晰的聆听到那水石相撞的音。河这边公路盘旋,河那边悬崖峭壁,隐隐约约里那峭壁上有一条留下痕迹的山路,那条山路就是曾经红军长征途中踏过的足迹。
隔河凝望着那条小路,已经渐渐消逝于杂草之中,我知道那路如今很少有人真实的踩过。只有那掠过山间的风,仿佛依然还在叙说着红军草鞋曾经真实的踏过。同事们指点着河流与那山,渐渐对这里的土地仿佛有些了解,曾经的课本里,有过这片土地上历史的记载。我仿佛从幻觉之中,看见了当年红军在风雨之夜,打着火把行走在那山路上的壮景,那段历史如此的亲近而不遥远。
汽车停留在泸定城内,于是大家下车向举世闻名的泸定铁索桥而去。城中立着一雕塑,那就是红军当年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的壮举的缩写。静立在雕塑前,仰望着那一个个红军塑像,历史的空间刹那间缩短,眼前仿佛浮现那尽心动魂的场景。
长长的铁索桥,由十三根粗大的铁链构成,两边各两根作为桥栏,下面九根作为桥面,铁索上铺上三道木板,两边及中间各一块,彼此之间相隔着缝隙,通过缝隙可以看见桥下咆哮奔腾的河水。
行走在桥上,桥不停的晃荡着,女儿仿佛也有些害怕,但终在我的牵抚中坚持的行走着。桥上有专门的人员守护着,他们帮助那些害怕的游客,桥下有汽船来回的游动,我猜测可能为了防备万一有人掉下可以随时急救吧。
随着脚步向桥端延伸,晃荡得越来越厉害,吓得多少胆小的女孩花容失色尖叫着。让我吃惊的是有一位当地老太婆,背着一个竹背篓,却在那晃荡的桥面上如履平地。也有游客扶着铁链静立桥上,然后穿上红军衣帽,腰别一把仿红军用的木制手枪,摆了一个红军当年强渡大渡河的姿势,给自己泸定之行留下一个有形的影子。
我静立在桥上,扶着铁链任桥晃荡。桥上涛声依旧,经历了岁月的风雨,穿越历史的烟云。这座铁索桥,却沉积下一段悲壮的故事。遥想当年红军,在这只有十三根铁链构成的桥上,面对对面机枪的扫射与堵截,他们用血肉之躯,铺就了一条希望与解放的桥,从此书写中国革命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篇章。
河风静静的拂过脸面,冰冷的铁链与肌肤相触及,让人心为之而颤动。河还是这条河,桥还是这座桥,可曾经的攀越过此桥的那些革命先烈们,他们永远把灵魂撒在了这河这桥,再也不能真实的重新踏走了。注视着从桥上经过的欢笑人们,我忽然暗自的想,当我们今天笑着安全的行走此桥时,又有多少人此刻回想起那段历史呢?又有多少人记住从此桥经过的先烈呢?
风轻吹,江水奔腾,仿佛在向我们讲述着什么?又仿佛向我们提醒着什么?
站在桥头的碉堡上,抚摸着经历风雨无数的堡壁,让人依稀的触摸到往昔岁月风云的温度与脉搏。
“爸爸,走在桥上好害怕的,万一掉在河里怎么办呢?”女儿望着那摇晃的桥对我道。
“不会掉河里的,有爸爸扶着呢?”我笑道。
“可是我还是害怕啊!”女儿仿佛心有余悸。
“怕什么呢?知道吗曾经红军叔叔们还行走在没有铺木板的桥上,”我告诉着女儿。
“哦,那红军叔叔们为何不先铺上木板再慢慢像我们这样走过去呢?”女儿仿佛迷惑了。
“因为对面有敌人用枪对着,不让红军叔叔们过去呢!而且也没有时间呢?所以只好用手攀着铁链走过来的!”我不知道如何对女儿说些什么了,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否懂了我的话。
“那他们不会掉下水么?那样会淹死的!”女儿又不解问。
“是的,因为他们被敌人机枪打着了,就掉下桥去被水冲走了!”我感觉自己都说不清了,也无法给予女儿一个准确的回答了。
“红军叔叔们真勇敢呢!今天我也很勇敢对吗?因为我自己也走过来了!”女儿俯着我耳说道。
本散文作者:渝都浪子
“嗯!杨柳今天还真勇敢呢!”我笑了,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回答女儿。
牵着女儿的小手,又通过晃荡的铁索桥来到了雕塑前,因为我们即将上车再次匆匆启程。
无语注视着那雕像,不由再次肃然起敬。轻轻的念着那些陌生却又亲切的烈士名字,原来他们离我们那么远,又是那么的近。
“爸爸,上面这些名字的人是谁呢?”女儿仰头问。
“他们就是曾经走过这桥的红军叔叔们!”我轻声道。
“你认识他们吗?”女儿又问。
“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的故事!”我笑了。
“你给我讲他们的故事好吗?”女儿仿佛有些天真。
“将来你读书后,你就会知道的明白吗?”我告诉着女儿。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缕声在耳边吟唱:“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一座铁索桥,记载着一段历史,十三根铁链,串联起世纪的烟云。
2007/05/05静夜
本散文作者:渝都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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