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税务大厅出来心情特别的好,又一次在你知我知心照不宣中蒙混过关。天气真好,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感觉舒服极了!肚子有点饿,与舒畅的心情很不协调。
站在街上随意一望,装修的冠冕堂皇的酒店比比皆是,我可不想那么奢侈,我只想找家干净的快餐店。街对面不远处有一家新开张的牛肉面馆,热气腾腾的大锅里一定盛满了令我馋涎欲滴的牛腱子肉,麻辣辣的香道已经驱使我的脚步向那里迅速靠近。
牛肉面馆旁边似乎有人在向我点头,我顺势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确切的说应该是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头,他冲我微笑着点头,表情有点局促的说着什么。声音太小,被嘈杂的汽车轰鸣声淹没了,我没听清楚,就再走近一点,却发现自己进了一家很小的饺子店,老人说:“饺子,吃不次饺子?一块钱六个。”
“哦,那就来两块钱的吧。”对于吃我一向不挑剔,能饱肚子就行,既然进了饺子店,我也就懒得换地方了。
“两块钱才十二个,你能吃饱吗?要不要来三块钱的?”老人殷殷的望着我,含着不易觉察的企望。
“哦,那好吧,三块就三块咯。”吃不完扔了也就一块钱,我答应的很爽快。
这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店面:两张小桌子——一方只能坐一个人的小桌子,一台19寸的彩色电视机摆在看不出颜色的学生用课桌上,一个液化器罐拖着的燃起灶就是普通家用的那种,煮饺子的钢精锅跟我家里用的钢精锅一样小,一次下三块钱的饺子正好,还有另外一边是煎饺子用的平底锅稍微大一点,大概可以煎下30个饺子。店面的后面似乎是他们的家,因为透过布帘子,我隐约看见了床和其他一些居家的特征。
难怪小店不起眼,简直跟办家家一样!下好了一锅饺子,给了我前面那位,那人很不耐烦的嘟囔着说太慢!老人陪着小心唯唯诺诺,而后又歉意的对我一笑说,你的我这就煮。饺子端上来后,我一边吃一边打量这一家人。
老人的婆婆和女儿——我猜想肯定是婆婆和女儿——坐在店门口一边擀面一边包饺子。婆婆的身上的衣服很旧但很整洁,婆婆忙着收钱和招呼进来的客人坐,并且倒茶,把茶端给我时,婆婆是用双手放在我面前的。女儿仿佛不问世事,只是低着头包饺子,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很水灵,眉清目秀的轮廓很象她父亲,尽管身上的衣服一点不时髦,可是看上去很顺眼,是个很可人的小家碧玉。
虽然饺子包的很实在,但是老实说饺子的味道一点不特别,不好吃也不难吃,不太可能让人还想再回头来吃。我的后面没有客人再来,老人停下来坐在门口面向大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呆,但是我听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婆婆和女儿这时也停了下来,因为桌上摆的饺子足够应付后来进来的客人。婆婆拍了拍身上的围裙到布帘子后面做家务去了,女儿也和父亲一样枯燥的望着大街,似乎无奈似乎无望。
这是一个徘徊在生存边缘的贫困家庭,凭借着老房子临街,就破墙开店。可是一无所长的家庭能做什么呢?包饺子也许是这个家庭比较现实的出路,廉价的饺子一块钱六个,尽管收入很少,可是有了一点点卖饺子的收入,再加上一点点微薄的低保,日子就能在艰难中度过。等将来女儿大了,嫁个自食其力的男人,两个老人也就了了此生的心愿。
城市中有许许多多这样的贫困家庭,也许过去他们也曾经生活的不错,只是因为很多这这那那的原因导致贫困。他们穷,可是他们志不短,尽管他们的生活几乎不可能有很大的转折,尽管日子对他们来说有些艰难,尽管那些令他们瞠目结舌不可想象的挥霍随时发生,他们仍在贫穷中坚韧的开拓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
饺子店的三口之家也许在贫困家庭中算是幸运的,至少他们拥有一个临街的老房子能够开一家小店。还有更艰难的家庭无人觉察无人关心,而贫困中的他们依然在塌实的活。什么送温暖呀什么送关怀呀,不过是一时的宣传和炒做,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给贫困的家庭有任何大的改变,要生存必须靠自己!
本散文作者:卿茹
吃饱了肚子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呼啸而过的汽车中私家车越来越多,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人们轻易的花费着手中的钞票,一块钱在那些昂贵的花费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块钱除了能买六个饺子,还能买什么?在背街小巷油炸臭干子一块钱五块,在夜市的地摊上一块钱的商品任人挑选。摆摊子的人,为了一块钱的收入在付出艰辛的劳动。
一块钱有的人看得很小,有的人看的很大,它是一种生活、一种生存方式。一块钱六个饺子,我想我还会回头去吃。
本散文作者:卿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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