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宇坐在藤椅上,出神地注视着桌上摆着的一封信。信上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甚至连信头的邮戳也没有。很显然,写
杜天宇坐在藤椅上,出神地注视着桌上摆着的一封信。信上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甚至连信头的邮戳也没有。很显然,写信的人有意躲避,不想让他知道她真实身份!
天宇把信来来回回地读了好多遍,记忆和印象却还是那么地模糊。时间如落花般纷纷飘逝,天很快就黑了。他伸手拧开了台灯,故意把光线调得很暗很暗,以便让他在寂静的氛围中进行更好的思索。他的手拿起了信又放下,放下了又重新拿起来......
最后,他还是决定再读一遍,于是,灯光又亮了些许,信也在他手中缓缓地展开。
“江鱼儿:
你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名,但是我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还记得吗?在你入学的第二天,我就认识了你。那天,我和你老乡在校园里散步,是你冒冒失失地从后面跑过来,吓我们一跳!本打算K你一顿,谁知你若无其事地道了歉,并向我热情地问了好。那一刻,心里窝的气不仅顺了,还让我记住了你阳光般的笑。光那几句简短、贴心的问候就开始在我的心湖里泛起了涟漪。我感觉到脸部发热,我发现自己在你面前是那么的懦弱、无能,以至手忙脚乱。当你发现我的拘谨、不安,仍是那么宽容地微笑,安然地和我谈话。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整个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你谈话的样子。于是,我缠者你女老乡(也是我同学)一起去上网,而她则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QQ不敏感的我,突然之间,对QQ产生了那么浓厚的兴趣她不会明白,只有我自己清楚,因为。。。因为我清晰地注意到一个细节,在你和你老乡闲谈时,你无意中透露自己上网会经常聊QQ。
所以......后来,我就经常越她去上网,甚至连上专业课的时间,也死缠着她不放,一起去逃课、聊QQ。直到那一天,我逮住了机会,发现你正和你老乡视频聊天为止。于是,我默默地记住了你的QQ号。当我成功地干完这件事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呵呵,说起来心里还有一种做贼的窃喜感!
渐渐地,我不愿和你老乡呆在一起上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怕她知道我精心隐藏起来的秘密。于是,我偷偷地加你为好友,眼巴巴地等候你的验证。等待是多么痛苦和漫长。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无聊中打发时光。好在晚上你终于QQ上线了。记得,你发给我消息的那一刹那间,我的阴霾一扫而空。那是因为一个19岁的女孩受到上天垂青,如愿以偿。
从那以后,我开始和你网上聊天,用的是隐身状态。我还是害怕人知道,为了安全保险,我重新申请了一个QQ,而这个就成为我和你的专聊。
时间打开了局限,虚拟打破了尴尬。我们试着谈生活、谈学习、谈人生、谈理想、谈兴趣爱好。就这样,我们由不熟悉到熟悉,由不了解到了解的更深......
网络与现实生活总是隔这一层厚厚的墙。也许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推翻它吧!每当我在去食堂打饭的林荫道上,碰到你时,我总是不敢正眼看你,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低头闪到一边去,然后偷偷地打量着你。而你仍是那样温柔、阳光的笑。噢,那充满魔力的眼睛!多少次,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碰到你,我一定要告诉你,每天和你聊QQ的‘蝴蝶恋承诺’就是我!多少次,我的双目对上了你那清澈、活泛的眼睛。我满怀欣喜地以为你认出了我!可你很快又转过脸,依然微笑着注视来来往往的人群。你可知道,你每一次转头,我的心和着希望都碎成一地!我是多么希望你的目光能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哪怕就多那么几秒!
‘小鱼儿’,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不肯接你的视频吗?而当你询问原因时,为什么我总是回答,对不起,我不习惯这样吗?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绝对不会知道那个叫‘蝴蝶恋承诺’的就是我--一个既身材矮小,又长得不漂亮的女孩。
多少次,我注视着你顾盼的双眼时,总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想千方百计避开你。因为‘蝴蝶恋承诺’就是我,我。我害怕你知道真相以后,心里发秫、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害怕失去和你做网友的机会。要知道,你曾是那样地夸我,与众不同、聪明伶俐、谈吐不凡。
现实是一把残酷的剪子,会把我留给你的美好印象,剪成碎片。巨大的落差只会让大家彼此受伤、难过。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砍刀的结局! 文/佚名
前些日子,我身体一直不大好,经常感冒、咳嗽、发高烧、冒虚汗,浑身体力透支,走起路来没劲。爸爸已经给我请了两个月的假,带我去大医院做了检查。都半个月了,我病情反而加重了,可惜医院检查报告还没结果。我暗自怀疑,是不是家里人瞒着我什么?
直到前天,我无意中从阳台旁摆着的破书箱里,翻出了那张医院开的化验单。‘病情危急,亟需换肾’醒目的字眼,差点把我击昏。还是妈妈含着泪,将我一把扶住。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好心灰意冷,但妈妈却支给我一个绿色的希望,说爸爸已经给我联系到肾源了。四天后就可以动手术了。我听后什么话也没说,趴在妈妈身上哭!
小鱼儿,昨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晚上我梦到了你,梦见你捧着一束鲜花,深情款款地对我说,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不在乎我的外表,愿意我作他的女朋友,并希望我能够很快好起来!我记得在梦中我笑得很开心,但早上醒来却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我有哭鼻子了。
今天,我是坐在病床上给你写这封信。我的手好像很无力,只能这样歪歪斜斜地写。我曾在一本医学杂志上了解到,一般新肾带有很强的排斥性,需要病人勇敢的毅力和一段较长时间的磨合期,新肾才能正常工作!
后天就要动手术了,我有点害怕。我会不会死?如果手术成功了,你会不会接受我的爱呢?”
信念完了,杜天宇又重新将信放到桌子上。夜更浓了,他的印象也更模糊了。他什么也没说,唯一的动作就是伸出手把台灯拧亮,接着又旋转开并把台灯扭暗。
橘黄的灯照着他的脸,分明有一股湿漉漉、亮晶晶的东西无声地滑落。是的,他的手还在抽搐...... 文/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