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探知欲是无穷的,一生都在不断探知,恐怕至死都是这样。有人说他经历过和探知过死亡,那是没有的事,至多是暂时昏迷;真正的死亡到目前和宇宙间的许多事情一样是不可探知的。即便是在临死前探知到了死亡的神秘,也不可能将探知的结果告诉后人了。所以,探知欲也是生命存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
生活本身就是探知。吃饭买什么菜,出门下不下雨,今天的工作如何安排等等事情,都不是在探知中进行的吗。探知是一种欲望,也是一种行为过程;探知是认识,也是一种实践;探知是一种激情,也是一种毅力和耐力的较量。致以每个人在一生探知的过程中能不能探知出结果来,那倒是另一回事。
探知是要冒一定风险和付出代价的。我曾经有一个在省级分行当信贷处长比我大五岁的同事(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就是一个勇敢的探知者。就在九二年全国都到南方和海南淘金的时候,他辞职放弃了安定和收入不扉的处长待遇,带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乘风南下了。在他走的头天晚上,他带着充满激情和向往,跟我聊到了很晚很晚。后来,听说赶上了国家宏观经济和金融政策的大调整,他所经营的房地产公司破产了。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消息时有时无,但大多是不好的消息。有的说他因无力偿还巨额债务自杀了;有的说他只身移往国外打工去了;有的说他曾经回来过,但羞于见人又匆匆走了。那批到海南淘金没有成功的人,后来都陆续回来了,唯独没有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渐渐的人们似乎把他的事情给忘了。我也是偶尔有人提起,方能想起他当年想作一番大事业的豪迈和激情。
最近,业内有一则消息,说香港有一家大公司注资六亿元人民币,对市中心中山路南侧的大片低矮旧房进行旧城开发改造。这一消息对于从事金融工作多年的我,自然是一个重要的经济信息。你想,如果这家公司能与那家银行合作,是一块多么好的业务啊。终有一天,市政府和香港那家公司为旧城改造开发协议签订召开了发布会,自然我得如期到会探听些信息。当听到会议主持人说到公司总裁的名字时,我一下惊呆了。那不是我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好朋友吗!此时整个发布会的内容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我没有听进去多少内容,只是想散会后如何给他联系上。
那天晚上,我找到了他居住的宾馆。朋友相见自然是格外激动,和他走时的那天晚上一样,我们整整谈了近一个通宵。十多年了,岁月早已把三十六岁的他变成了近乎半百、沉稳老练的企业家。他眼角布满了十多年沧桑的褶皱,乌黑的头发也已花白了一半。然而,在离别与相见充满感情的短暂交谈之后,他再没有过多的谈这些年在市场打拼中所经受的凄风苦雨;谈的更多的是企业发展规划和这个项目的建设。他那种奋斗的激情丝毫不减当年;似乎探知的领域在他眼前还很宽很长。他眼中没有岁月流逝的忧伤,没有曾经艰难困苦的百感,有的依然是奋斗不息的激情和热血。
这些年来我也曾有过激情涌动,然而都在自以为矜持稳重的思虑和一个个慢慢长夜的思考中消失了。我终于明白了,要想做一个成功者,探知的激情不能飞快失去,甚至需要一生去保持和追求。
文/丹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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