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1、
天色暗下来了,可是每个人还得生活。我们都会钟爱什么,也会忘记一些前尘往事,可是在这里,我们相遇了,就像春天终于会来,而我们也许会有一些故事发生。一生中总有些地方,无论怎么改变,你踏上去就走入了旧日的时光;一生中总有些人,多年后邂逅的感觉,一如昨天才刚刚分别。
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方遇到错误的人,这也许就是命运。手机,一个关键词。因为它让我们的相识和相知更容易些,而它也会让有些人离我们越来越远,一直到那个人慢慢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
相交多年,我们曾经无话不谈。可是,某一个春天的夜里,我忽然发现,那个人不见了。在我的世界里,我失去了那个人的所有的信息。从不接我的电话,到那个号码成为空号,它总是在提醒我什么。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也许是的,也许是我们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就连阳光投到花瓣上也会留下阴影,何况生活。
忧郁与快乐之间,原来只不过隔着一堵墙。我们在墙的这一边,羡慕着那一边的人的快乐,却不知道,那一边的人也在羡慕着我们的快乐。远去的终究会远去,我们无法停下来等待,生活还将会继续。相同的相遇,也仍旧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我固执地相信,相信那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们的开头其实是一样的,邂逅在最美丽的时刻。而我们的结尾居然也是一样的,失踪。我现在没有理由不去嘲笑上帝了,他竟然没有一点创意,让我们和所有的人的故事一样的单调。
在我们的内心都有一个秘密花园。里面永远会有着你想要的春天,各种艳丽的或者素雅的花儿次第盛开。而它们也会慢慢谢去,就如我们的生命。
这个世上只有两种真正浪漫的感情。一种是相濡以沫,一种是相忘于江湖。既然我们不能作一生的牵手,那么,还是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2、
学校的前面是西潮河。河汉清且浅,河上有一对打鱼为生的老年夫妇。每天早晨,他们都会从校园里经过。倘若有人买鱼,他们便会停下来和我们说上几句。现在市场上卖的多是鱼塘里养殖的鱼,他们的鱼因为是河里野生的,属于绿色食品,所以很受欢迎,而他们也并不因为鱼是野生的受欢迎而随意提价。
后来慢慢知道,这是一对重新组合的家庭。他们各自都有儿女,却都不让儿女养着他们。他们自己每天出没风波里,自有一般乐趣。更让我们觉得有意思的是,他们的经济模式很现代,他们实行的是aa制。每天他们的卖鱼所得在购置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后,余额平均分配,各自收存,自行支配。如果哪一天卖鱼所得不能维持当天的生活,再从自己的小金库中取出相同数额的钱,用于日常开支。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也许是最好的,我不知道是谁最先想出这样的方法的。不过,每次看到他们都是很开心的样子。我就想,他们一定是世界是最快乐的夫妇之一。若能如此,夫复何求?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我们每天都在为名忙,为利忙。可是,我们是不是有太多的烦恼,有太多的不满足了呢?等到哪一天,我们真的想停下来歇息时,才发现,真的是红颜易老,沧桑已逝。
河的对岸是教堂。坐在三楼的办公室里,可以看到教学的尖顶。我没有去过近在咫尺的教堂,不过每周六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那是教徒们在虔诚地唱赞美诗。那是一群有着信仰的人。其实,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内心的上帝,我们也都在为自己的信仰而前行。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我们也不甘蛰伏在时光的背面,也不管我们有着怎么样的信仰,我们都会执著的生活。
3、
上课成了我生活中的一种需要。不是为生存,而是为生活。我需要借助这个平台,完成我和我的学生的交流,那种心与心的交流。已经是四月,我们将在六月告别。他们在六月离开生活三年的校园,走入另一个天地。四月的他们时时流露出忧伤,那种情绪有时会不经意间从教室的某一个角落里弥漫开来。 文/倚竹斋客
有时候,我们一起看窗外的金黄色的油菜花。那是我们的四月,那是我们见得最多的美丽。然后,我们一起轻轻把忧郁放到河流之上,让它随着春水向更远的地方流去。“你说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们誓言要在一起……”远处渺茫的歌声似乎在暗示什么,让我们敏感而又落寞的心不安起来。
就像他们对我的喜欢一样,我也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似乎都在等待什么,久久的等待胜过长长的追寻。我们都必须明白,没有什么比等待更加无坚不摧,而一切的苦难和喜悦都将在等待中被岁月穿透。
想起当初的选择,我们读初中时的一位老校长的话,没有什么职业比和孩子们一起度过更让人年轻。所以,我对自己选择教师这一份职业无怨无悔,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工作着,并且快乐的工作着,应当是一种真正的幸福。
后来老校长患了癌症,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的体重只有原来的一半了。他依然很乐观,我说起当年他的那句话对我的影响,他笑了。
4、
我一直不敢在我的文字里去提及那个女孩。那是我真正的初恋,她是我的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她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她给自己取名小璇,她喜欢玉的湿润绵长。她叫我晓霜,也是一个有点女性化的名字,“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我读过那几句词,所以总觉得有点不妥,可她执意这样叫我,哪里想到真的是一语成谶。
那是一个受伤的初恋,恋的原因居然是来自学校的镇压。起初,我们只是很友好,她比我大,让我叫她姐姐。后来有一次是国庆节,她和我一起到我家里去玩。回来的时候,她晕车。下车的时候,我扶着她走,被我们学校的主任看到了。回校的时候,班主任找我说,你好大胆,竟然和女孩子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我满心的委屈却更与何人说?后来因为班主任对我的眷顾,事情不了了之,却让我们有了患难与共的感觉。
后来,我们真的开始约会。四月的一个周末,月色溶溶。我们在城郊结合处的一片油菜花的芬芳弥漫的乡间小路上漫步,那时的我们真是纯洁得可以,我们连手也不曾牵过。只是那时,我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孩,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着深深的牵挂。就像诗经里说的那种“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感觉吧。
毕业了,我也落榜了。我终于发现现实让我不得不放弃心底那一点奢望,她是城里人,而我是乡下的,这一切注定我们的恋情是没有结果的。我回到了我的乡下。而她参加了城镇户口招工考试,然后进入县城最大的商场做了营业员。在那个年代,这也是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而我们作为农村户口,是连参加招工考试的资格也没有的。她的一切,是我后来听一个要好的同学说的。
远远地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不安。我不知道,事隔经年,我们能不能像原来一样。那是我读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我想去看看她。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她很是惊喜,随即眼睛里却透过一瞬的不安。我便站在柜台的外面和她说话,我没有问她,只是我已经感觉到她真的不是原来的她了。有一家人来买结婚用的化妆品,她向我莞尔一笑,开始去忙了。
我注视着眼前的那个忙碌的女孩,目光迷离。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离我们远去,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匆。我想,她已经过得很开心了。我告诉她我要回去了,她依然是嫣然一笑,很客气的说了声,有空来玩。
时间会磨去所有的永恒,包括爱情。高中时代的那份恋情,已成为过眼烟云,只有恬淡了。我知道,我的初恋已经如遥远天际的那一颗星星,只是在黎明醒来的时候,才会让我微微的心痛。
文/倚竹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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