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叙文写作中注意“三要”
在近年高考作文的影响下,“话题作文”满天飞,似有一统天下的趋势。于是乎,经众多备考专家的探究和倡导,“大散文”的写作形式成了考场上的流行色,议时政、论文化、侃人生、谈生存等,成了文章内容的“座上宾”,其余的似乎难登大雅之堂。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小人物、小事情、小感受很难表达心中的大道理、深思考;自然,“假”、“大”、“空”作为学生作文的典型现象成了中学作文教学中备受抨击的一大“症结”,相应地,传统的文体写作特别是记叙文的写作也就成了作文教学的“真空”。
试问,有多少老师在真诚倡导并实践着“以我手写我心”的写作理念?有多少学生真正关注了自己过去和现在的生活点滴?有多少师生真正实践着记叙文的写作?又有多少学生能写出富有真情实感的记叙文?
其实,无论考试作文怎么变,记叙文写作是关键;合格的表达首先从记叙开始。既然如此,怎样才能写好记叙文?成功的记叙文又应具有哪些特质?
一要体现“记叙”性质
所谓记叙文,即记人或叙事的文章。记人或叙事,二者必居其一,但又不能以此否定另一面,因为人与事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人物形象的刻画和塑造须得以事情为依托,事情的过程又得靠人这一行为主体来推动;当然,人可以是“虚拟化”的人,譬如动物、自然物或想象物等。所以,判断一篇文章是否是(合格的)记叙文,就要看它是否塑造了一个完整的人物或叙述了一个完整的事情。例如下文:
长在水底的眷念
那时,她和几个女生坐在草坪上,聊着家乡,眸子里满是眷念的神采。湖区夏日在她的描述下成了最美的风景,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假期要随她去摘莲藕。就连在不远处看书的同班男生磊,也突然插话说他也想去。而她爽快地统统答应。
麻雀女生的承诺,似是刹那花开的美丽。
假期来临,女生们各自飞散,只有磊背着行囊,在她楼下痴痴地等。她下了楼,他鼓起勇气,迎上去道了声“嗨!”她礼貌地回了一声,却在他面前轻快地跳了起来,挥舞着红色旅游帽,眼神闪亮地冲着他身后大喊:“这边!”
磊转过头,看见了她的爱情。同班男生林在他身后。林比他高,比他帅气。磊看着她小鹿一样从他身边跳过去,眼神一点点黯淡。她和林牵了手回她的家乡,去看荷。
翌年仍是。她与林奔向快乐,而另一个男人陷入黑暗。
转眼又是来年。在她楼下的等待竟成空,去找林,却见林正挽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女孩年轻的身体紧挨着林。她嗫嚅着问林去不去看荷?林却冷冷地低声说,那些残荷他已看厌,然后挽着女孩离去。落下她伤心哭泣,仿佛世界变成无底深渊。
“我可以陪你去看荷吗?”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擦了擦眼,看见磊期待的眼神,那样熟悉。
湖还是万顷清波,荷还是连天如碧,只是已错过素手采红莲的季节。她的假期,其实荷花已谢了,莲蓬也难觅。往年还会有快乐,今朝却唯余凄惨。
磊见她神情凄惨,突然跳到没腰的湖水里。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那片残荷里既无芙蓉一瓣,也无莲蓬一朵。磊潜下水底,不久上岸,手里竟有一支白白、嫩嫩、胖胖的莲藕。
磊说,虽然荷花一年年开了又谢,莲藕却一直悄悄地长着。
那一刻,她灿然地笑了。因为她突然明白:属于她的那一份最美的眷恋,原来一直在水底悄悄地生长,并结成果实。
文章讲述的是一个很美的青春故事,故事情节简单但完整,人物形象叙述简洁但又颇为鲜明,人与事和谐交织,记叙文的特质表现充分。
二要强化“背景”和细节的设置
记叙文中,人物的活动不是单一的几个动作、几句话语,事情的叙述也不宜直来直去,“一气呵成”,不然,文章就会显得平板、干瘪,行文缺乏波澜。好的记叙文,人物活动、情节展开必然是建立在一定的背景之下,这一“背景”就是呈现人物、事件的舞台。
背景,就是我们平时强调的环境;强化“背景”设置,就是强化环境描写。可以说,好的环境描写不仅能渲染人事氛围,增强文字的情感色彩,而且使行文富有曲折的美感。同样,人物活动,情节推进,也离不开细节,尤其是人物的性格思想,往往就是靠几个细节来完成的。因此,强化典型的细节也非常必要。例如下文:
答卷
飞飞扬扬的雪飘了一夜,刺骨的寒风丝毫不给人们驻足的机会,折断的枯枝插进雪中咯吱咯吱作响。山沟里的早晨是如此的冷清、静寂。
村头的路口边开始有人影在晃动了——那是二憨在打扫大路的积雪了。这是全村唯一能够通汽车的路。记得十年前,二憨为了给母亲治病,就是偷了停在这条路上的一辆卡车上的铜线,才被送进那一个人住的阴森森的“大房子”里的;三年前,也正是从“大房子”出来,走在这条路上,二憨听到了母亲过世两年的噩耗,那时,光着头的他跪在了这条路上。
现在,二憨在村中无依无靠,只有每天守着路口,打扫打扫清洁,勉强在村中混得口饭吃,可村里的人总看他不顺眼,见了他或是指指划划,或是“敬”而远之,尤其是村中一有什么不见了,就特别爱怀疑二憨,这让二憨实在是有口难言。
“唰——啪”,二憨把雪堆到路边,雪堆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正在注视着这位手脸已冻得通红的小叔。天儿实在太冷了,路上好不容易过来两个人,二憨慢慢地抬起头,朝那边喊了一声:“喂,村里有人进城吗?”那两人却不理会他,反而转身朝山上的小路径直摸去,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两人扛了一件什么东西。二憨甚是惊异,这大冷的天,天又蒙蒙亮,谁会朝那雪岭里去?况且山里的野兽饿了一个冬天,正等着美餐送上口来呢!不行,要去帮帮他们,想到这里,二憨向山上追去。不想那二人见有人追来,竟越走越快,二憨感到事情不妙,加快了步伐……
终于追上了。
“你们干什么,走这么快,把这箱子抬到哪儿去?”
那两人没有说什么,却转过身向他扑了过来。二憨拼命反击。衣服撕裂声在雪中格外地清晰,二憨的鲜血在雪地上格外地殷红,他的呼吸在风中越来越微弱……
当二憨用最后一口气将箱子抱到村委会门口时,他看见眼前红色的人们,却没有谁来搀扶他,当他在雪地上已不能动弹的时候,二憨的一生就像这一片小小的雪花,在村里的天空飞了起来,在山沟里的天空飞了起来,飘落在路口的雪堆上,化成一个句号,圈在这一段路的末尾……
一条山路,演绎了主人公二憨的一生。在这条山路上,十年前的情形、今晨的经历都显得很简单,只需几句话就可叙述清楚;但读后并不觉得文章简单,相反倒是曲折有致,而且韵味十足,这与文中的环境和细节描写分不开。如果把这些背景性和细节性语句删去,结果会如何,读者不妨一试。
三要挖掘典型意义
记叙文,记人或叙事是基础,但所写的人或事又必须具有一定的典型性,作者总得通过文中的人或事传达某种情感或思考,这就是人事的典型意义。很多记叙文,读后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更难说打动人心,很大程度上是没有挖掘出人与事中的典型意义。从这一角度讲,缺乏典型意义的人与事是没有写作价值的,不宜进入行文中。
妈妈的等待
我回到家,母亲在剥豌豆。“考差了吧!”母亲叫我一起坐。“是啊,又考差了。”“来一起剥豌豆吧,你一碗,我一碗,看谁快!”
剥豆子是我幼时很爱玩的一个游戏,因为每次剥豆子母亲总是让我赢。“妈,算了吧,又不是六七岁的孩子了。”“怎么能说不是孩子呢?”“好,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是孩子,我玩就是了。”
我不经意地随便剥着,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和我剥豆子的情景。每次我总是用小手努力地剥着,却怎么也追不上母亲,母亲看着我便放慢了速度等我,就像百米赛跑时,母亲总是等候在终点线前等我跑过来然后让我跑过终点线自己再跑过去祝我跑了第一。母亲总是这样,等候着我穿衣,我吃饭,我放学。
而现在,突然发现母亲碗里的豆子还没有我的多。母亲老了,不再拥有令人骄傲的青春,除了这个一直让母亲等候的我,她什么都没剩下。我开始放慢速度,就像母亲等我一样,我决定让母亲赢一次,让母亲接受一次我的等待。
“哈哈!看来你要加油啊!还没有我这个老婆子剥得多。”“好啊,我一定要赶上你!”说这话的同时,我的动作更加迟缓了。可是,母亲也更加慢了,她分明是在刻意地等我!我终于明白,母亲不会赢我的,因为在她的心中,我永远是那个需要她等待去照顾的孩子。
最终,我选择了和母亲同时结束这个游戏。母亲笑了,我也笑了。母亲笑是因为我的胜利,我笑却是因为我完成了今生第一次的我的等候。
今生第一次等候,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于是,在那以后,我总是在出门前等候着母亲与我同行;吃饭时总是等候着母亲就座;等候母亲逛街,扶着母亲搀着母亲。我明白,在我和母亲的人生长跑路上,我永远偿还不完母亲,因为母亲给予我的等候实在太多太多,她用了她的一生来等候着我。
朋友,等候你的母亲吧!她们已没有太多时候让你来等候了。记住,给即将滑落的叶子以承诺和行动,不要让它们苦等了一个漫长的冬季。
很明显,作者借与母亲剥豆子比赛这一事,表达了母爱和回报母爱的主题。所叙之事来源生活,让人感到亲切可信;文意突出而且典型,易让读者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