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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性2 [平装] | |||
第二性2 [平装] |
《第二性2》从存在主义的哲学理论出发,研究女人在出生、青春期、恋爱、结婚、生育到衰老各个阶段,以及在农妇、女工、妓女、明星或知识分子等各个阶层中的真实处境,探讨女性独立可能的出路,她提出了女性获得经济独立的必要性,也强调了只有女性经济地位变化才能带来精神的、社会的、文化的等等后果,只有当女性对自身的意识发生根本的改变,才有可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
独家授权法译中唯一全译本,长时间以来我犹豫不定,是否写一本关于女人的书。这个主题,尤其对女人来说,是不快的,而且不是全新的。我开始以新的眼光来观察女性,于是,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发现。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任何生理的、心理的、经济的命运都界定不了女人在社会内部具有的形象,是整个文明设计出这种介于男性和被去势者之间的、被称为女性的中介产物。有一天,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那时,爱情对她和对他将一样,将变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险。但在这之前,爱情以最动人的面貌,概括了压在封闭于女性世界中的女人、受伤害又不能自我满足的女人身上的诅咒。无数的爱情殉道者抗议命运的不公,因为它把荒凉的地狱当做最后的得救,提供给她们。
女人是怎样学会适应她的生存状况的,她是怎样感受的,她封闭在什么样的天地里,她被允许逃避哪些约束,这就是我竭力要描绘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明白,女人要继承沉重的过去的传统,尽力铸造新的未来,会面对哪些问题。当我使用“女人”或者“女性”这些词时,我显然没有参照任何原型和任何不变的本质,我的大部分结论都以“教育和风俗的当下状况”为依托。这里并不是要陈述永恒真理,而是要描述每一个女人的特殊生存内在的共同实质。
作者:(法国)波伏瓦(Beauvoir.S.D.) 译者:郑克鲁
西蒙娜·德·波伏瓦(Beauvoir.S.D.)(1908-1986),法国二十世纪重要的文学家和思想家。1908年生于巴黎,1929年获巴黎大学哲学学位,并通过法国哲学教师资格考试。1945年与让-保罗·萨特、莫里斯·梅洛-庞蒂共同创办《现代》杂志,致力于推介存在主义观点。1949年出版的《第二性》,在思想界引起极大反响,成为女性主义经典。1954年凭小说《名士风流》获龚古尔文学奖。
导言
第一部 成长
第一章 童年
第二章 少女
第三章 性的启蒙
第四章 女同性恋者
第二部 处境
第五章 已婚女人
第六章 母亲
第七章 社会生活
第八章 妓女和高级妓女
第九章 从成熟到老年
第十章 女人的处境与特征
第三部 辩解
第十一章 自恋的女人
第十二章 恋爱的女人
第十三章 虔信的女人
第四部 走向解放
第十四章 独立的女人
结语
翻译后记
今日的女人正在废除女性神话,她们开始具体地肯定她们的独立,但她们不是毫无困难地、完整地经历她们作为人的状况。她们由女人抚养长大,生活在一个女性世界中,她们的正常命运是婚姻,婚姻使她们实际上仍然从属于男人;男性的威信远远没有消失:它依然建立在牢固的经济和社会基础上。因此有必要仔细研究女人的传统命运。女人是怎样学会适应她的生存状况的,她是怎样感受的,她封闭在什么样的天地里,她被允许逃避哪些约束,这就是我竭力要描绘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明白,女人要继承沉重的过去的传统,尽力铸造新的未来,会面对哪些问题。当我使用“女人”或者“女陛”这些词时,我显然没有参照任何原型和任何不变的本质,我的大部分结论都以“教育和风俗的当下状况”为依托。这里并不是要陈述永恒真理,而是要描述每一个女人的特殊生存内在的共同实质。
西蒙娜·德·波伏瓦是著名的存在主义女作家。她与萨特相识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此后成为萨特的终身伴侣,深受萨特影响。她的著作颇丰,包括小说、散文、戏剧和理论著述。她的几部小说如《女宾》(一九四三年)、《他人的血》(一九四五年)、《人都是要死的》(一九四六年)、《名士风流》(一九五四年,获得龚古尔奖)已译成中文。她的小说体现了存在主义观点,在现当代法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就存在主义文学而言,她的地位列在萨特和加缪之后,但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波伏瓦在历史上的真正地位也许不是在小说创作上,而是在思想史方面。她的《第二性》被称为女性主义的经典著作,在女性主义运动中起了重大作用。《第二性》最初于一九四八年在《现代》杂志上连载,次年出版,引起巨大反响。这是关于女性的第一部具有理论色彩、自成体系的著作。从理论上看,似乎这方面的著作还没有出其右者。此书八十至九十年代在我国有过几种翻译,或则译文不够理想,或则删节过多,虽然译本上标明是“全译本”,但由于英文译者往往喜欢删节,致使我国读者无法见到全豹。英译本早已在美国受到严厉批评。经过核对,可以看到英文译者删掉了大量实例,有的整段删去,有的缩写(有时对文本主体也这样处理)。可能是英文译者认为这些实例或段落并不重要,或者引用过多,或者“不雅”,或者认为作者哕嗦,有少数地方则因难译而放弃译出。殊不知这正是此书的精华所在之一,而且也是此书的趣味所在之一。这样删节反映了英文译者的判断力有很大失误。这种翻译方法也反映了英美译界有些译者对待翻译的主张和态度是不可取的。因此,从法文译出《第二性》实属必要,以免我国读者以为读到的是“全译本”,继续误解下去。
《第二性》之所以成为波伏瓦顶尖的作品,不是偶然的。从她的自述可以得知,她从青年时期已经开始注意妇女问题,广泛搜集材料,进行深入研究。她从各个方面增加自己的知识,力图穷尽这个问题的内涵。她在动手写作这本著作时已步人中年,进入思想成熟期。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妇女运动又一次高涨,女权主义发展到一个新阶段。波伏瓦的《第二性》正是这样应运而生。
有一点必须加以说明。译者在处理feminisme这个词时颇费踌躇。正如波伏瓦在文中所阐述的,妇女解放运动有一个发展过程。我觉得大体上可以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这个漫长时期看做争取女权的阶段,二次大战以后,由于妇女解放运动再次高涨,对女性问题的探索有很大发展,特别在波伏瓦发表了《第二性》以后,人们对女性问题的认识深化了,认为政治权利(选举权)和男女平等不足以概括妇女问题,应扩展到其他领域,正像波伏瓦所说的,女人要“摆脱至今给她们划定的范围”,加入到“人类的共在”中。从这个时期开始,用女性主义来理解、翻译feminisme这个词也许是恰当的。本译文一般用这个标准来处理feminisme的翻译。话说回来,女权是妇女在现代社会中的一个基本问题,它虽然不能代表妇女问题的全部,但也可以概括或代表妇女解放运动所要争取的主要目标,因而不少论者仍然执著于用“女权主义”来表达之。
……
《第二性》所引用的材料丰富翔实,论证相当严密。波伏瓦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她的生物学知识达到了专业水平,她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有关著作相当熟悉,她深谙人类学家关于原始社会的著述,例如列维-斯特劳斯、马林诺夫斯基的著作,又如对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阿德勒、博杜安、巴兰、达尔比耶、拉加什、兰克,外科医生(包括生物学家、生理学家等)斯泰农、格拉夫、贝埃尔、昂塞尔、孟德尔、达尔文、维涅、马拉尼翁、林奈、拉卡萨涅,性学家加利安、卡鲁日、蔼理士,批评家巴什拉,经济学家于勒-西蒙、勒罗瓦-博利厄、西斯蒙第、马尔萨斯、斯图尔特·米尔,东方学家格拉奈,司法家博纳努瓦、贝卡里亚等等的作品,更不用说对妇女运动家,法国和欧洲的文学与历史,古希腊神话,旁征博引,如数家珍。尤其是她引用了大量精神病科医生和精神分析学者著作中的实例,如施特克尔的著作《性欲冷淡的女人》、埃纳尔、克拉夫特-埃宾、雅内的《困扰和精神衰弱症》、海伦妮·多伊奇的《女性心理学》,还有索菲娅·托尔斯泰的《日记》等,这些引文既能充分为论点作证,又增加了行文的趣味性,使这部学术著作不致显得枯燥乏味。英文译者对这些引文加以删节或完全取消,大大有损于原书的完整性。
《第二性》篇幅很长,特别是有关阐述存在主义观点的段落较为艰深,译者学识浅陋,译文难免有不当之处,敬请方家不吝指正。
版权页:
在一切爱中——性爱和母爱——同时有吝啬和慷慨、想占有对方和给予对方一切的渴望;母亲和女同性恋者都自恋,并在孩子和情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延续或映像,在这点上两者十分相似。
然而自恋也并不总是导致同性恋:玛丽·巴什基尔采夫的例子就证明了这一点;在她的叙述中找不到对女人爱恋的任何痕迹;她宁可说是理智的,而不是爱肉欲的,她虚荣心极强,她从童年起便梦想受到男人青睐:什么都不令她感兴趣,除非能有助于提高她的声望。一个只膜拜自己、向往空中楼阁似的成功的女人,不可能对其他女人热烈相依;她在她们身上只看到竞争者和敌人。
事实上,任何因素都不是决定性的;选择基于自由的前提,在复杂的整体中进行;任何性的命运都主宰不了个体生活:相反,其性欲表现了对生存的总体态度。
然而,处境在这种选择中也有重要影响。今日,两性仍然大部分是分开生活的:在寄宿学校和女子学校中,从亲密关系转变为性关系是很快的;在女孩和男孩的友谊有利于异性恋体验的环境中,女同性恋者要少得多。大量在车间、·办公室工作,处在女人中间,很少有机会与男人来往的女人,会在她们之间结成恋爱式的友谊:在物质上和精神上联结她们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很容易。异性恋关系的缺乏或失败,使她们注定成为同性恋者。很难在忍让和偏爱之间划出界限:一个女人可以委身于女人,因为男人令她失望,但有时,他令她失望是因为她在他身上追求的是一个女人。出于所有这些理由,要在异性恋和同性恋之间设立根本的区分是错误的。正常的男性过了青少年不明确的时期,便不再允许自己犯同性恋的过失;而正常的女人时常重寻她青年时期曾迷恋过的爱情一不管是不是柏拉图式的。男人令她失望,她会在女人的怀抱里寻找那个背叛了她的情人;柯莱特在《流浪女伶》中指出了这种抚慰的作用,那是在女人的生活中受到谴责的情欲经常起的作用:有时,有些女人一生都在相互安慰。甚至得到男性拥抱满足的女人,也不会轻视更平静的情欲。如果她是被动的和爱肉欲的,一个女友的抚摸就不会使她讨厌,因为她只需要任人摆布,让自己得到满足。如果她是主动的和热烈的,她便显得像“两性畸形人”,并非由于荷尔蒙的神秘综合作用,而仅仅是由于人们将攻击陛的占有欲看做男性的品质;爱上勒诺的克罗蒂娜仍然觊觎雷齐的魅力;她完全是个女人,却同样也希望占有和抚摸。当然,在“体面的女人”身上,这些“淫乱的”欲望被小心翼翼地压抑着:不过它们以纯粹友谊、却更热烈的形式表现出来,或者掩盖在母爱的温情之下;有时,它们在精神病发病或绝经时猛烈地爆发出来。
更何况,企图将女同性恋者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也是枉然的。由于社会的虚情假意和她们的真正关系叠加在一起,她们又乐于模仿雌雄同体的一对,自己提出分成“男性的”和“女性的”。一个穿上严肃的衣服,另一个穿上轻柔的连衣裙,这不应令人产生错觉。仔细地观察,可以发现——除少数例外——她们的性欲是模棱两可的。由于拒绝男性支配而成为女同性恋者的女人,常常品味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发现的同样骄傲的巾帼丈夫的快乐;以前,塞夫尔的女大学生远离男人一起生活,在她们当中,盛行有罪的爱情;她们对属于女子精英感到自豪,想成为自主的主体;这种把她们结合在一起,反对特权等级的复杂感情,使她们每个人都在女友身上赞赏这种不可思议的品质,而她们也珍视这种在自己身上同样存在着的品质;她们互相拥抱,每个人同时是男人和女人,迷恋于雌雄同体的品质。反过来,一个愿意在女人怀抱里享受自己女性气质的女人,也能感到不服从任何主人的骄傲。蕾内·维维安狂热地喜欢女性美,希望自己漂亮;她打扮自己,对自己的长发很自豪;但感到自己自由和完整无缺也使她高兴;她在诗歌中表达了对那些愿意通过婚姻成为男人奴仆的女人的蔑视。她爱好烈酒,有时讲下流话,表现了她要有男性气质的愿望。事实上,在绝大多数同性恋情侣中,抚摸是相互的。由此得出,角色的分配是不确定的:最孩子气的女人面对有威望的如保护人般的妇人,会扮演一个少年,或者倚在隋人手臂上的情妇。她们能够平等地相爱。由于性伙伴是对等的,一切结合、换位、交换、演戏都是可能的。根据每一方的心理倾向和整体处境,她们的关系得到平衡。如果其中一个帮助和供养另一个,她就承担男性的职能:专制的保护人、被利用的冤大头、受尊敬的君主,或者有时甚至是靠妓女生活的人;精神方面、社会方面、智力方面的优势,常常给她权威;但被爱的一方能享受爱的一方的热恋使之具有的特权。像一男一女的结合那样,两个女人的结合具有大量不同的形式;它建立在感情、利益或者习惯之上;它是夫妇式的或者浪漫的;它也可以让位于虐待狂、受虐狂、宽容、忠诚、献身、任性、自私、背叛;在女同性恋者中,有妓女,也有忠贞的恋人。
然而有些情境给予这些关系一些特殊性。它们不是由制度或者习俗所提供的,也不是惯例所制定的:它们更真诚地依存于这个事实。男人和女人——哪怕是夫妻一多少是在演戏,尤其男人总是对女人有某种要求:堪称表率的贞洁、有魅力、爱打扮、孩子气或者朴素;面对丈夫和情人,她从来不感到自己是本来面目;在女友身边,她不卖弄自己,不需要装假,她们太相像了,以至不得不袒露自己。这种相似产生了亲密无间。性欲在这种结合中时常只占有很小的部分;情欲不像男女之间那样具有强烈的、令人昏眩的性质,它也不会产生动人心弦的变化;当情侣分开他们的肉体时,他们又变得格格不入;甚至女人也觉得男人的身体令人厌恶;男人有时在女伴的身体面前感到一种乏味;在女人之间,肉体的温存更相等,更持续;她们不会沉迷于狂热的迷醉状态,她们从来不重新陷入敌对的冷漠中;相互观看,相互触摸,这是一种平静的快感,悄悄地延续床上的快感。萨拉·庞森比和她的女意中人结合,持续了将近五十年,没有出现一丝乌云:看来她们善于给自己在世界之外创造一个平静的伊甸园。但是真诚也要付出代价。因为她们袒露自己,不考虑隐瞒,也不考虑约束自己,两个女人之间也会引发少见的激烈行动。男人和女人由于互不相同,彼此惧怕:他面对她感到怜悯和不安;他竭力对她殷勤、宽容和节制;她尊敬他,有点害怕他,面对他竭力控制自己;每个人都处心积虑宽待神秘的他者,衡量不出对方的情感和反应。女人之间是无情的;她们互相拆台,互相挑衅,互相追逐,互相挑逗,互相拖向卑劣的深渊。男性的平静一不论是出于冷漠还是自我克制——是一道堤坝,女性的争吵要在匕面碰得粉碎;但在两个女友之间,会泪流满面,大吵大闹;她们反复责备和解释,没完没了。要求、指责、嫉妒、专横跋扈,所有这些夫妻生活的祸害,以更剧烈的方式释放出来。这样的爱情常常是狂风暴雨式的,这是因为它们通常比异性恋爱情更受威胁。它们受到社会的谴责,难以成功地融合到社会中。承担男性角色的女人——由于她的性格、处境、激情的力量一会悔恨不能给女伴正常体面的生活,不能娶她,把她引入歧途:这正是拉德克利夫·霍尔在《孤寂深渊》中赋予她的女主人公的感情;这些悔恨通过病态的焦虑,特别是通过折磨人的嫉妒表现出来。更被动或者爱得不那么深的那个女友,则确实会因社会的谴责而痛苦;她会认为自己是堕落的、淫邪的、受挫的,她会怨恨那个把这命运强加给她的女人。其中一个女人可能希望有个孩子;或者她只能悲哀地忍受不育,或者两个人收养一个孩子,或者想做母亲的女人求助于一个男人;有时孩子是个纽带,有时也是新冲突的根源。
赋予同性恋女人以男性特征的,是由于她们不要男人而不得不承担的一整套责任,而并不是她们的性生活,相反,那把她们禁闭在女性世界里。她们的处境与妓女的处境相反,妓女有时由于生活在男人中间而具有男性气贾——例如尼农·德·朗克洛一但仍然要依靠男人。笼罩在女同性恋者周围的特殊气氛,来自她们私生活中的闺房氛围和她们公开生存的男性独立之间的对比,她们的行为像没有男人的世界中的男人。只有女人总是显得有点奇特;男人并不真正尊重女人:他们通过女人——妻子、情人、“受供养的”女人——互相尊重;当男性的保护不再扩展到她时,女人面对咄咄逼人的、嘲笑的或敌对的高等阶层,就被解除了武装。女同性恋作为“性反常”,会使人嗤之以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它引起蔑视或愤慨。在女同性恋者的态度中,之所以有很多挑战和做作,是因为她们没有任何方法自然地体验她们的处境:自然意味着不考虑自身,行动时不去考虑自己的行为,但他人的行为不断地引导女同性恋者意识到她自己。唯独当她有相当的年纪,或者享有巨大的社会声誉,她才能够满不在乎地走自己的路。
例如,很难断定她是出于兴趣,还是出于自卫的反应才常常穿男装。这里无疑大半是出于自发的选择。没有什么比穿女装更不自然的了;男装无疑也不自然,但更方便,也更简单,它的制作是为了方便行动而不是阻止行动;乔治·桑、伊莎贝尔·埃布拉特穿男装;蒂德·莫尼埃在她的最后一本书中说到她偏爱穿长裤;凡是主动的女人都喜欢平跟鞋和耐用的衣料。女性打扮的含义是很明显的:这是“装饰”自己,而装饰自己是献出自己;异性恋的女性主义者以前在这一点上也像女同性恋者一样不妥协:她们拒绝把自己变成一件商品陈列出去,她们穿套装,戴毡帽;有装饰的、袒胸露肩的连衣裙在她们看来是她们所反对的社会秩序的象征。今日,她们已经成功地抓住了现实,在她们看来,象征不那么重要了。对女同性恋者来说,象征保留着重要性,由于她感到自己仍然要提出要求。也有时候一如果她的身体特点导致她这样爱好的话一严肃的衣服对她更合适。必须补充的是,装饰所起的作用之一是满足女人触摸的感受;但女同性恋者轻视天鹅绒和丝绸的舒适感:像桑多尔一样,她喜欢她的女友把它们穿在身上,或者她的女友的身体本身可以代替它们。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女同性恋者常常喜欢喝不掺水的酒,抽很冲的烟草,说粗话,强迫自己做剧烈的运动:在性欲上,她天生有女性的温柔;相比而言,她喜欢不平淡的环境。由此可能导致她喜欢待在男人的圈子中。但这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因素:她和他们保持往往是模糊的关系。一个对自己的男性气质十分自信的女人,只愿意男人做自己的朋友和伙伴:这种自信只在这样的女人身上遇到:她和男人有共同的兴趣一在商业上,在行动中或者在艺术上——她像他们当中的一个那样工作和获得成功。格特鲁德·斯泰因接待朋友时,只同男人交谈,让艾丽丝·托克拉斯去招待他们的女友。十分男性化的女同性恋者对女人会有一种矛盾的态度:她蔑视她们,但在她们面前既作为女人又作为男人有自卑情结;她担心她们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缺陷的女人,又是一个不健全的男人,这导致她要么装出高人·等,要么对她们表现出——像施特克尔叙述的女扮男装的例子一虐待狂的攻击陛。但这种情况很罕见。我们已经看到,大部分女同性恋者迟疑地拒绝男人:在她们身上,就像在性欲冷淡的女人身上一样,有着厌恶、怨恨、胆怯、骄傲;她们感到自己确实不像他们;除了对女性的怨恨,还有对男性的自卑隋结;他们是武装得更好的竞争对手,可以诱惑、占有和保留他们的猎物;她们憎恨他们对女人的能耐,憎恨他们使女人忍受“玷污”。她们也气愤地看到他们拥有社会特权,并感到他们比她们更强有力:不能同一个对手匹敌,知道他能够一拳把你击倒,是十分丢脸的事。这种复杂的敌意是导致她们中的某些人炫示同性恋的原因之一;她们只与女同性恋者来往;她们组成各种俱乐部,表示她们在社会方面和性方面不需要男人。由此,很容易变为一无用处的自吹自擂和各种装模作样的非本真性。女同性恋者首先扮演一个男人;然后成为女同性恋者本身也变成一个游戏;男式服装从伪装变成制服;借口摆脱男性压迫的女人,变成了她的角色的奴隶;她本不想封闭在女人的处境中,如今她却关在女同性恋者的处境中。没有什么比这伙获得自由的女人给人更坏的心胸狭窄和残缺不全的印象了。必须补充一点,许多女人只是出于谋求私利才声称自己是同性恋者:她们怀着清醒的意识,采取暖昧的举止,还希望诱惑喜欢“坏女人”的男人。这些虚张声势的狂热分子一显然是最受人注意的——助长了舆论,使这些被看做恶习和装腔作势的东西更加声誉扫地。
事实上,同性恋既不是一种蓄意的反常,也不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诅咒。这是一种在处境中选择的态度,就是说,既是被激起的,又是自愿采纳的。主体通过这个选择所承担的任何因素一生理条件、心理史、社会环境一都不是决定性的,虽然各种因素都有助于解释它。对女人来说,这是解决她的一般状况,特别是她的性处境所提出的问题的方法之一。正如一切人类行为一样,同性恋会导致做戏、失衡、失败、谎言,或者相反,它将是丰富体验的源泉,这取决于它被体验的方式一是自欺、怠惰、非本真或者清醒、慷慨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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