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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十年(梁子著) | |||
非洲十年(梁子著) |
《非洲十年》编辑推荐:如果你曾经被梅丽尔斯特里普的《走出非洲》感动,那就一定不要错过这本《非洲十年》。所有说不清道不明逃不掉甩不开的非洲情结,都将在《非洲十年》这里淋漓尽致地实现!
如果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幸福,那就看看《非洲十年》这本书吧。如果比谁笑得美,没人能战胜非洲女人!尤其当她们唱歌的时候,尤其当她们跳舞的时候,那种肆无忌惮的笑比能歌善舞更像本能。她们是笑着出生,笑着长大,笑着死去的。
梁子,一个四海为家的行者,一个独闯非洲的女人,莱索托、塞拉利昂、厄立特里亚、喀麦隆、布隆迪、肯尼亚、刚果。十年,她八次深入非洲,在寻找什么?在世界最陌生的国度,她又有怎样的遭遇?自由摄影师梁子非洲探险,带给你一个苦难与幸福交织的真实非洲。
我连着看了几期,真的让我感触很多!谢谢梁子让我看到一个不同的,淳朴、真诚、归真的非洲!你与他们融为一体,入乡随俗,勇敢!让我真心的佩服与向往!让我明白以心换心!没有国界的划分!让我看到的是和睦,爱的世界。
——网友
十年到底能走多远?!!梁子是名战士,她带给我们的远不止新奇与惊喜,是震撼、是感悟、是真实!
——网友
看梁子老师的非洲之行的片子好久啦……总能从中找到少有的平静,美丽……
——网友
行者那么多系列的节目最喜欢她,朴实真挚,说话有意思,特别喜欢听她讲故事。
——网友
今天休息,看了上午重播的“行者”非洲十年的一集,看着那个在非洲恶劣、贫瘠环境下仍快乐的工作、唱着歌打鱼、时尚地打扮自己、戴着梁子送的墨镜再不愿摘下的可爱老渔夫,竟然心向往之。 平合快乐与贫富无关、与环境好坏无关,只与个人的心境相连。跟梁子的感受一样,我被这非洲渔夫的快乐深深吸引。
——网友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用行动告诉我们,这世界还有理想、有爱、有坚持。
——网友
梁子,北京人。16岁当兵。毕业于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
中国第一位深入非洲部落进行人文调查的女摄影师。中国纪录片女导演协会理事,中国探险协会理事。
2002年拍摄的反映上海“遗老遗少”真实生活的《房东先生》,获得中国电视学会年度最佳电视纪录片大奖(金奖),2004年韩国EBS国际纪录片大奖(金奖),2006年第二届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国际电视节铜奖。
2002年当选《好主妇》杂志影响我们生活方式的10位女性之一。
2008年当选英国《TIME OUT》杂志创刊40周年,中国40位人物之一。
2009年被评为搜狐年度旅游达人。
2011年旅游卫视首届行者户外影像节,荣获2011年最有影响力年度人物大奖。
由杨澜发起,全国妇联、中国之声、阳光媒体集团、新浪网、湖南卫视主办的“天下女人幸福力”,经过网友和项目专家评审,当选2011年15位最具幸福力女性人物之一。
2012年荣获《户外探险》中国第六届金犀牛户外影像大奖。
出版的书:《一本打开的日记》《独闯非洲高山王国》《西非丛林的家》《红海大漠》《我的非洲部落》。
自序
一 高山王国的小村庄
莱索托—2000年7月
跟着大酋长挺进村庄 004
我被诸多男人“爱”上了 007
老婆生孩子,老公“躲猫猫” 012
“马滚蛋你”其实很坚强 019
女巫医咬人是治病 024
一张松皮、一把干骨、一个艾滋女人 032
二 血腥钻石的国度
塞拉利昂—2001年10月
脚踩出来的棕榈油 058
女人捕鱼真遭罪 066
大腕儿级的女大酋长 072
三 在红海和沙漠间
厄立特里亚—2003年10月
美丽的“黑寡妇” 092
大富婆的“穷”生活 104
女人生了孩子才能出门 110
跟哈莉玛交换女人的秘密 117
四 阴郁的森林深处
喀麦隆—2005年8月
行李与尸体同车 133
“阴魂不散”的DADA 137
森林里的砍刀女人 146
大工棚里的“会战” 157
五 大屠杀后的胡图与图西人
布隆迪—2007年10月
小心你的邻居 168
60多个残疾孩子的“母亲” 179
什么事让他们如此高兴 186
六 黑与白交织在动荡中
刚果(金)—2010年6月
这里真的是非洲? 198
“黑白夫妇”的悲催境遇 206
七 拯救灾难中的生命
南苏丹—2011年5月
只能喝脏水 219
“我不知道这世界还有人这样活着” 222
高粱粉糊糊的一代人 228
小妈妈今年14岁 232
八 疯狂的女斗士
乌干达—2011年10月
热衷政治的女人 239
一根筋的女人 248
后记 257
每个人都有圆梦的愿望,我也不例外。
我的梦想就是能去非洲看一看。
10年前,我想尽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只为走一趟非洲大陆。
都说B型血的人不那么认死理儿,可在这件事上,我像是跟自己较上劲了。我给自己下了命令,党员、干部、单位都可以不要(就差没说粉身碎骨了),但非洲一定要去。再想去的地方,搭上性命的话不能说,说了也白说,人都支离了,心也破碎了,非洲怎么成行呀!反正我像吞了一块铁秤砣,后来终于在2000年7月的某一天,把自己重重地砸在了非洲的土地上。
时间飞快,从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至今,眨了一眼,十多年就过去了。我曾8次独自背着沉重的行囊,分别闯进不同地域、不同气候、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非洲国家,穿梭在高山、海岛、沙漠、森林、草原之间。并非一直在途中,而是筑巢般把自己安在了当地人家。于是在“家”里,我与她们有欢笑、有争吵、有猜疑,直到最后的恋恋不舍。每一次的非洲行留下的都是永远的别离,因为,我知道自己今生都难得再回到那一个个遥远的村落,为此,这些美好的记忆,就成为这10年来的生活中伴随我的奢侈品。
除此之外,这10年中,我曾3次窜入阿富汗,包括坎大哈北约联军基地。6次穿行印度的东西南北中,以及巴基斯坦、老挝、澳大利亚土著部落、新西兰、欧洲、美国、甚至印度洋上的小岛。在不知不觉中,我亦然成了一个在路上的女人,而且以住在别人家为极大的乐趣,因为,在别人家能看到不同于自己家的新鲜事。
这些年,我常常面临记者们提到的一个问题:关于旅行的意义。
旅行有那么复杂吗?有人说,旅行不过是从你待烦了的地方,去人家待烦了的地方。
不过仔细想想,旅行的变数实在太大了,还真是因人而异。
一个有钱有闲有身体的人,只要他高兴,一个月内可以飞遍整个地球。
而一个穷小子,背着简单的行囊,省吃俭用,照样行在路上。
在印度,大批的苦行僧们,衣衫褴褛,沿街乞讨,心态平和,终生云游四方,还有一类旅游者,他们中规中矩,乘着大巴,跟随小旗,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景点一通照相。尽管疲惫,却被大多数人接受,那是他们不同于平日生活的另一种增长见识的方式。
总之,旅行完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重要的是,你发现了什么?体验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
10年的非洲行,我更多观察的是与我同类的女人们,她们的活法有沉重也有生趣,她们的心境平舒淡漠,她们终生辛勤操劳,却乐在其中。
在非洲的村落,女孩儿出生后,一两岁时自己爬,三四岁时小尾巴,四五岁时带弟妹,六七岁时洗锅碗,七八岁时拾柴火,八九岁时去打水,九十岁时烧饭菜,十一二岁订婆家,十二三岁为人妻,十四五岁为人母,四十岁时当祖母。直到死,也不会像男人那样有资格葬在自家院落。因为,女人永远不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女人结婚没自主,父亲看中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在不少非洲村庄,婚后妻子生了两三个孩子后才能出门。接下来一生要伺候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她们没有发言权,没有选择权,没有反抗权,没有放弃权,只有接受和承受。
女人活得很琐碎,每月一次的“倒霉”,唧唧喳喳的话语,啰啰索索的嘱咐,还要随时面临被男人“休妻”。
女人的一生实在不易。非洲十年女人篇,是我对女人们真实的记录,我尤为爱那些劳动的女人,她们生动,有趣儿,在关键时刻显露的精彩,是男人们永远无法效仿和比拟的。
记得我曾经问过一些女人:“你们觉得自己快乐吗?”
我原以为她们会有力地回答:“快乐!”
但事实上,回答快乐的只占一半。问其不快乐的原因,因为时常被酒后的丈夫拳打脚踢。
而快乐女人的解答是,丈夫从没打过她。
看来女人的幸福来自于男人,这也是女人亏欠自己的地方。
女人的一生内容丰富,她们活得色彩斑斓,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缝都埋藏着精彩的故事。
10年走了多远?
在许多人眼里,去原始自然的地方旅行多少带有一些探险色彩。
其实,大自然的境域和各国神秘的文化习俗,对于每一个摄影人都充满了魅力,而我只是把这种向往化为现实,并对它们进行了真实的记录,在这个过程中尽管甜酸苦辣皆有,可是为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
我很早就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生活目标——今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成为一个自由快乐、身心健康的人,并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我从小生长在部队大院,16岁当兵,原本可以在骊山脚下的部队疗养院过着舒心的日子,却自己要求去了青海高原,两年后又主动请缨奔赴云南老山前线参战,成为了一名战地摄影师,战后立了功,参加了英模报告团,后来又悄然进了西藏。两年的西藏高原生活,使我对在自然状况下生活的人多了一份亲近感。再后来,我在不到28岁的年纪,成了一名少校军官,但是为了追寻心中那份自由快乐的目标,我脱去了戎装,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人,开始了我的独自远行。
10年来,我一直独自往返于非洲、印度、阿富汗等地的村落,用相机、文字和DV的方式记录了村民的生活以及他们的传统文化。
我马不停蹄地奔波着,从飞机、火车、汽车,到摩托车、马车、人力车、自行车,几乎所有带轱辘的交通工具统统让我享用过。在我看来,只要能移动,就有变化,有变化,就有故事,有故事,就有生活,也许旅行的魅力就在此。这些年,我就是在这种变化无常的境况中观察着,体验着,生存着,传输着。前行对我的诱惑如此之大,我无法停歇,尽管这其中充满了艰辛,但我得到了太多的欢乐和感动。
10年的行走,把一个个遥远的人们和那些感动的故事装在心里,距离还重要吗?
看到了什么?
我之所以喜欢把自己放在非洲村落的女人堆里,是因为这些女人不论从外表还是内心,简单又有趣儿。多彩的服饰,叽喳的唇舌,琐碎的是非,老人与孩子,吃喝拉撒,男人的脸色,这就是她们的一生。
最令我震撼的是,这些女人们没有接受太多的教育,但她们的心襟却异常的宽阔。面对一无所有的贫穷,她们活得那么从容;面对疾病,她们没有因不可医治而困惑难耐;面对死亡,如此超然的淡定。生老病死,在她们的意识中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她们强大的精神世界,时时感染着我,这也是让我一次次走近她们的最重要的理由。
60多岁的“马滚蛋你”,生了13个孩子,其中10个又相继离去;哈莉玛的孩子被接生护士用剪刀夺去了生命;得了艾滋病的老师泰毕斯,临死前对这个世界坦然又淡定。她们没有抱怨,没有恐惧,也没有放弃。再艰难的生活,她们接受着,日子有悲伤也有欢乐,重要的是,她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信心,带着一份平朴的心活在现实中。
我深知,自己并不属于非洲那片土地。但我发现,尽管各民族间,语言、生活习俗及文化背景都不相同,这个星球的人类完全是相通的。人们都有爱的情感,有对短暂生命的眷恋,都向往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生活。都喜欢美食。人生离不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甚至,连出生及死亡都那么相像,地球真的太小了。
留下的……
我用10年经历了许多不大也不小、不难也不易的事情。我很知足,我的人生正在过着现实和理想一致的生活。我没有单位依靠,没有领导召见,没有机会听那些头头脑脑念文件。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年世界各地跑,没有来自同事的是非,与升职加薪无关,我的生活不奢华,也不拮据,不感兴趣名牌饰品,也不会在小摊上捡不需要的便宜货。我有亲人的惦念,朋友的祝福,还有一帮可以豪饮的哥们儿,这就是我目前的生活。
我一直在修炼自己的生活态度,看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
被捧上天不为之大喜,被贬入地不过于忧愁,坦然面对生老病死。这种宠辱不惊的气度是我人生的终极目标。
每一次从非洲回来,都会对自己生活的城市有一个新的认识。
空空的行囊,亏空的肠胃,风仆尘尘的我会感慨北京如此繁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看得我亲切又陌生。
久违的电器以及网络,从前没觉得它存在的奢侈,就连楼下小店里的肉包子,都成了豪华大餐。
旅行使我对物质需求一步步递减,留下的只有简单而快乐的美好回忆。
对我而言,这10年的收获莫过于在地球的另一端,在那些黑皮肤的人群里,让自己被融合在其中,不再披裹厚重的外衣,无需涂饰遮盖的粉黛,尽情地享受来自大自然的阳光、空气和水,那一时刻,心会变得爽洁又透亮。
人生所走的路就像一盘赌局,前程无法预测,年轻的时候不会顾及那么多,老了,回首往事又晚了。因此我一直坚信:你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你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双腿,迈出哪一步,全由自己说了算。除非你放弃这个掌控,那你永远也迈不出自己真正想走的那一步。
10年致谢
回顾旅游卫视《行者》栏目自从2004年开播以来,不仅为我和观众之间搭建了一个平台,还成了我最信赖的大后方。不论我在非洲还是印度或是阿富汗,经历的苦难与欢乐,《行者》栏目的编导们都会与我分担与分享,然后以快捷、真实的方式呈现给观众。8年来,每一位与我合作过的编导都成了知己,他们默默在幕后洒下的汗水已化作我感激的泪水,也使我对《行者》有种无法言表的感激之情。
在2011年旅游卫视《行者》栏目创办的首届户外影像节上,《行者》把“最具影响力行者人物”给了我。其实,我想说,是《行者》成就了我的DV影像,没有这个栏目,不论我的“非洲十年”,还是“恒河故事”,至今也不会被观众所知。
更要向长期以来一直默默守候在电视机旁为《行者》栏目加油的观众朋友深深地鞠一躬,如果没有你们的耐心和宽容,我们这些“行者”人物哪儿来的动力,去完成持续8年之久的行走与拍摄。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父母给我生命,感谢亲人给我情感,感谢朋友给我支持,感谢非洲人民一次次接纳了我,感谢这个时代给我的机会。
还要感谢在写作上扶我上路的严欣久老师,以及我的摄影启蒙老师张维东和我的恩师、也是我的丈夫任国恩老师。
在此,@梁子的自由空间 特别致谢 @中信出版社 @旅游卫视官方微博 @旅游卫视行者的小院 @旅游卫视韩国辉 @哈塔978797 @大林斯 @潇峰auv @张敏 @沐沐 @海娜 @振中老张 @田力力田小力大 @小刘大砚 @乔岩 @稀酒 @miss八千代@丛贝贝 @杨小有特别有@每逢佳节蓓思高 @杨丹不许改 @珊美美珊 @张寒青 @天天悠游 @9jin @安飞龙户外 @北美狐狼。
好友策划人汤曼莉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辛苦了。
我还要把这本书,带到我亲爱的爸爸墓碑前,为他念上其中的内容,希望他能够感知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这位老军人精心培养的结果,以及我对他深深的思念之情。
每一次旅行,都像是一场心灵净化之旅,在感受了“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之后,它教会了我如何去爱社会,爱生命,爱现实。它还让我学会了承受许多常人难以面对的灾难和平淡,以及对突发事件冷静的判断力和处事的果断性,最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坚强的心,远比无病呻吟的人活得更加自信。
我想,这些都不是坐在都市咖啡厅的阳光下,读几本书就能获取的生命力量。
走出去,相信你会变成一个敞亮而有大爱的人。
一、高山王国的小村庄(莱索托-2000年7月)
莱索托很小,小到从地图上一猛子扎下去,都未必能一眼瞄得准。你只能先找到南非,然后,在南非国里瞪大了眼睛仔细寻找,它才能显露出一小块地儿来,可怜的它,被南非紧紧地包围着,不论进去还是出来,都迈不出南非的地盘,谁让它长在了南非的肚子里。
我决定就去这个小国家。
有朋友听说后问我:“听说非洲艾滋病特多,你一个女人,要是被强……奸……了……怎么……办?”其实,朋友的担忧正是我自己的担忧。
于是,有朋友出了一个损招,去某工厂订做一个铁裤衩,不用的时候锁上,用的时候打开。
还有人建议我带一捆宽胶带,不用时封住,用时扯开。
这些馊主意都被我毙了。不过,实实在在从当地警察局雇一个警察帅哥,这个自己琢磨出来的主意应该靠谱吧?
算了,眼看着梦想就要实现了,爱谁谁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赶紧走吧!
1、跟着大酋长挺进村庄
这些年,经常有人问我,你的第一站为什么要去莱索托?
其实没有特别的理由,完全为了完成从中学就积攒下来去非洲的梦想,在无数次的寻找、等待与期盼中,那个时候,只要是非洲,我都愿意去。
不过,去莱索托之前,我问了不少人,至少有九成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也包括我自己。
我能去莱索托是因为一个台湾姓赖的先生。他70年代就去了莱索托,现在尽管早已移居南非的约翰内斯堡,但他认识一位大酋长,酋长的老家在塔巴姆村。
赖先生只管介绍了这么一位大酋长,其它什么信息也没提供。第一次在莱索托首都马塞卢大酋长的家里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是曼德拉呢,吓得我一身冷汗。事实上,尽管他不是曼德拉,但长相真像亲兄弟,地位也不差上下,只是名气没那么大。马泰里拉是莱索托王国老国王的亲弟弟,现任国王的亲叔叔。初次见面感觉他不是一般的牛,牛就牛在人家是皇室家族成员,即便流出一滴血,都带着贵族的金贵。
大酋长早年留学英国,一口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特别是他很费劲地与我沟通后,得知我从北京来,而并非来自台湾的时候,跟我说话,要么翻着白眼看屋顶,要么只看我膝盖以下部位,连个平视的眼光都不给,难道正视地看我一眼,能把他的眼看斜了?气死我了,但只能忍着,谁让我“寄人篱下”呢。不就因为我英语磕磕巴巴说不清吗,有什么呀。
住了几天大酋长在首都的大别墅后,寂寞的我简直想上吊。我强烈要求去他的老家农村,我相信,只有农村那种广阔的天地,我才能大有作为,再待下去,我非憋出大瘤子不可。
不过,我可没有死乞白赖地求他,反正我把意思表达出来,估计他也不愿意让我总在他家待着,碍事。至于什么时候走,由他吧。
大酋长的夫人西提巴左是一个大律师,每天只有一个字:忙!总去南非办案子。据说他家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在南非工作,估计她常去南非也公私兼顾吧。
夫人一走,大酋长就换漂亮女孩儿上门,当然,最好别让我看见,即便看见了我又能怎样?我想,如果我是八婆,跟夫人透露了,估计是没法活着离开莱索托,我必须把眼前的事烂到肚子里,做个明智的人。
后来,大酋长终于成全了我进军村庄的愿望。
记得当时我是坐着他的日产6个缸的TOYOTA客货两用车,从首都马塞卢沿着荒凉而崎岖的盘山路,到的塔巴姆村。一路上光秃秃的山脉令人感到凄凉。
可笑的是,大酋长身着雪白的衬衣,笔挺的西装,像是要进大都市参加一项重要会议。这与中国的领导们大不相同。在中国,领导们下乡,穿着肯定要貌似朴素,先弄个平易近人的外表,而这位酋长,反而西装革履的,要的就是把自己与民众分出个三六九等的阶层。
当天,汽车在深山里从早拐到了晚上才进的村。
我记得特别清楚:下车后,没人关照我这个站在夜幕中的外人。只听见村里来了人,正在与大酋长说话,尽管与我咫尺相对,我却只能看到一对对像萤火虫般闪烁的眼白和一排排白牙忽张忽闭不停地闪动。他们黑色的面孔被融入夜空中,每个人脸上只见那三个亮点在晃动,好像是悬在半空中的幽灵。只有他们发出的声音,让我觉得看到了人的魂灵。
不过,来之前让我担心的初进黑人部落时的刀光剑影没有出现,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试着对大酋长说:“我想从当地警察局雇个保镖。”
“这个我早已想到了,他一会就来。”大酋长对我说。
我一听高兴坏了,不得不佩服大酋长呼风唤雨的能量。
我正想着帅气十足的警察保镖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只见一位肥臀巨乳的胖大妈前挺后撅地走了进来。大酋长指着这位胖大妈对我说:“她叫马丹给索(MATANKISO),是你的保镖和向导,有她你就放心吧。”
什么?这么个胖马丹给索自己走路都不稳,还能保护我?笑话!
大酋长像是看出了我的不爽,对我说:“事实上警察并不一定可靠,对村里情况也没有她熟悉,马丹给索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我还能再说什么,只好忍气吞声地将就吧,帅警察的梦算是破灭了。
2、我被诸多男人“爱”上了
“保镖”马丹给索,当时是57岁,体重足有200斤。她从没上过学,但有一副聪明的大脑。由于她丈夫的家族早年与大酋长家关系比较近,为此,30年前,她自从嫁到塔巴姆村便与酋长相识,多年来始终与酋长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加之她很能干,很早便得到了酋长的信任,这些年来,酋长家的大小事都交她管理,是个好管家。她也是村里令人羡慕的女人,因为,1991年她曾经去过加拿大,为一家有钱的黑人当过三个月的女佣。所以,她能听英语,但说得不很流利。
马丹给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是非婆子”,见什么打听什么,且边听边传,并能绘声绘色地把听到的一说成十。她常常隔着百十米的玉米地与另一个女人扯着嗓子聊天,连喊带叫地一聊就是半个小时。只要村里有点风吹草动,她愣是能整出一阵狂风来。一次,临村一个86岁的老妪死了要下葬。头天下午,她在村口,老远看见了与她同在教堂唱诗班的马地拜娄(MATEBELLO),于是,冲着离她足有200米远的马地拜娄大声喊:“乌撒撒(明天)……乌撒撒……唱诗……”
隔着那么远,对方哪儿听得清呀,那边也只好喊:“乌撒撒(明天)……乌撒撒……”
见对方有了回应,她又把脖子向前抻了抻,继续喊着:“乌撒撒(明天)……吐(2点)……吐……”可能怕对方看不清,她举起双手,使劲比划出两个V字。
“佛(4点)?……佛?”对方倒是看见了她的手势,但以为是二加二的意思。
“NO!是吐(2点)……吐……”马丹给索越着急就越发挥舞着两只手,对方看了仍以为是二加二得四呢。
我真替她们着急,干脆也帮助马丹给索使劲儿对着马地拜娄喊:“不是佛,是吐……吐……”。
这下终于OK了。
扯着鸡脖子,隔山相望大喊着聊天是村里人热聊的一种方式,甚至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的。学校或政府通知开会时,也同样是派人到各村边跑边喊。在这种没有任何通信设备的山里,至少可以让人省点腿力。要是在北京人们在长安街上大呼小叫隔着马路聊上个把小时,估计立即被警察带进派出所训斥一顿。
到塔巴姆村的第二天傍晚,我和马丹给索从村外往回走,村口大约有十几个男人蹲着聊天,看见我们过来,突然齐刷刷地起身往我们这边张望,眼睛透着馋馋的眼神,一个个身体都快支撑不住的松垮,就差没流口水了。
胖老太对我说:“他们都很喜欢你,一定是在这等着跟你睡觉的。”她说这话时用的是很羡慕的口气。
“什么什么?睡觉?决不行!在中国,这是流氓。”我一听吓坏了。
“什么?这怎么是流氓,这是LOVE(爱),难道中国没有LOVE?”她很不理解地问。
“LOVE?那是他们想,可我不想,LOVE是双方的。”嗨!跟她讲那么多,她哪儿懂呀。我只能坚决地告诉她:“要是他们非拉我上床,就是流氓,你们村里男人女人爱怎么LOVE就怎么LOVE,我不LOVE。”我用很生硬的口气对她说。
她一看我不高兴,马上笑着对我说:“要是我像你这么年轻,脸这么白,还轮不上你呢,我会很愿意的,不像你。”说着自己还挺投入地扭了两下。之后又接着说:“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些男人只是跟你睡觉,不会害你的。”
我心想:来之前防的就是强奸、艾滋病,刚来就睡上了,我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我只好对她说:“你告诉他们,要是他们LOVE我,我会不高兴的,而且我会中国功夫,你知道中国功夫吗?”我用拳头比划了两下。
她直摇头。
也难怪,这儿连电都没有,上哪儿看中国功夫去。我顺势耍了两下四不像的动作,真是再笨拙不过,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是,如果那些男人愣是不走可就惨了。因为人家可是打着“爱”的幌子,马丹给索说我不尽人情,可这份人情我怎么尽呀。急中生智,猛然间我想出一个吓唬她的办法,我对她说:“如果这件事你不阻止,这个月的钱,我肯定不付你。(我每个月付她60美金的向导费)。”
她看我动真格的了,只好答应,把那些“爱”我的男人们好言劝走。
第三天,我刚从外面拍照片回来,看见有个男人缩着脖,蹲在村口,他一看见我赶紧凑过来,我以为他是想要钱或别的什么东西,没搭理他。谁知他边跟着我边喊:“嗨!我……我……睡觉……和你。”我一听,笑了,看来“爱”我的男人真够执着的,我逗他说:“可以,必须跟我走。”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高兴地跟在我身后。走到大酋长家附近,我突然停住脚步对他说:“我住这儿。”说完指了指大酋长的家,然后紧盯着他。
“……这……可是大爹马泰里拉家……你住在他家……。”他吞吞吐吐地问我。
“对!你敢进吗?”我知道借他10个胆,也不敢进去。
果不其然,他扭头撒腿就跑。
我也长喘了口气。
其实我心里也犯嘀咕,万一遇上个愣头青,真敢进大酋长的家,那我该怎么办?因为村里人都知道大酋长平时住在首都,很少回到村里来,真遇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就瞎了。到那会儿再找马丹给索,说不定她还以为我是个伪君子呢。
每天清晨,金色的阳光越过山脊都会照射在塔巴姆小山村,这里山势很高,阻隔了人们通往外界的视线。站在山坡向远处看去,有一条清澈见底,缓缓流动的森姑河横跨在几个村庄中,也算是一个显山露水的地方。
整个村庄没有茂密的树木,也看不见植物,2000年7月,正值南半球的冬季,村庄看上去一片光秃。村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那些用石头堆砌的圆形草顶房子,好似一幢幢炮楼,尽管它们格外简陋,但那绝对是非洲的标志。
当地海拔近3000米,不仅空气稀薄,还带着高原的寒气。更奇怪的是,整个山村充满了燃烧的牛粪味,如同青藏高原。村里居住了大约有2000多人,都是巴苏陀人。
这样的环境和气候,与我想像中的热带非洲相距甚远。
3、老婆生孩子,老公“躲猫猫”
在塔巴姆村,我感到最幸运的时候,就是去那些刚生孩子的人家,这时才能体现我是女人的优势。
2000年9月15日,天刚蒙蒙亮,我躺在床上,似梦非梦地听到有婴儿哭的声音。我突然想起,几天前的傍晚,在去累阿龙(LEKHALONG)村的山顶拍照片时,碰见大爹马地牙(MALIEA),他兴奋地告诉我,家里第四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该不是已经生了吧?”我嘀咕着。然后,穿好衣服,提着相机就往马丹给索家走。
“哪儿那么快,我昨天中午在河边碰见马哈德北(MAKHATEBE)(马地牙的妻子),她还洗衣服呢。”马丹给索慢悠悠地穿着衣服对我说。
“可我觉得有小孩哭的声音。”其实说这话时,我也觉得荒唐,因为累阿龙村在离我们至少几百米以外的山上,我耳朵再尖,也不可能听得见。
就在我们快到山上时,马丹给索突然喊了起来:“巴丽萨,孩子已经生啦。”
她这么一咋呼,倒吓了我一跳。
“你看她家门上已经插了累萨卡(LEHLAKA),这就是有人生孩子了。”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门上方的两侧,各插了一根麦秆。当地人都知道,因为老祖先是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降生在一堆麦杆上的,所以,后人出生的时候,就要在门上插麦杆。
来到马哈德北家,门是虚掩的,刚进屋,只觉得一股浓烟扑面而来。透过浓烟仔细看,这个只有五六平米的小屋,四处凌乱。大盆、小盆、毛巾、破布,七零八散堆得满地都是,正中生着火,火里添加的是牛粪,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血腥味儿。屋内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仅能透一线亮光,十分昏暗。屋里两个女人正忙活着。一个女人全身裸露,跪在地上,旁边放了一个大盆和一个小盆,大盆里有半盆红红的带血的水,另一个女人挽着袖子,正给那人搓背。这么热火朝天的哪像刚生了孩子,到像是进了澡堂子。她们看见我和马丹给索进来,只是笑笑相互问了好,几乎没有太多的反应,就像是很近的邻居,时常相互串门。这时,马丹给索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长凳子上,而我顾不得多问,赶紧掏出相机就拍照,这可不是随处都有的机会。看着大盆里的血水,我断定,孩子一定刚出生不久。
可是,再一看,孩子在哪儿?怎么没有孩子?
马丹给索冲我往垫子上努了努嘴。
“是在那毯子里吗?”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这还不把孩子闷死了,怎么连个脸都不露,起码也要让孩子透透气吧。也许人家怕孩子冷,专门捂严实点?
拍了几张照片,我就受不了了,烟熏得直流泪,连气都不敢吸,实在呛得招架不住了,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再进屋时,母亲已洗完了澡,她穿上一条短裤,掀开了垫子上的毯子。我一看,那婴儿身上什么也没裹,甚至连条布单子都没有。我的天!刚生了孩子,在这么冷的房子里,母亲竟然脱光了洗澡。孩子更惨,连片布都不给包,竟把她甩在垫子上,只盖一条薄毯子,连气也不透,真有她的。我对马丹给索说:“这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她妈妈怎么只知道自己洗澡。孩子连衣服也不给穿,至少裹片布单子也行,冻坏了怎么办?”
“孩子身上的血已经洗过了,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再给她洗洗,一会儿就会穿衣服的。”显然这些在马丹给索眼里都很正常。
接着她又说:“这孩子生了两个多小时了,是女孩儿,你看像谁?”
我的脑子根本不在她的思路上,只觉得这一切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最让我纳闷的是,生下的婴儿,怎么不一次洗干净了,她经得住这么折腾吗?再说母亲刚生了孩子,马上就洗澡,受了凉怎么办?要是在中国,产妇和婴儿这么反复地洗,早把命洗没了。
最让我不可理解的事还在后面呢。
“咱们来了半天,怎么没看见大爹马地牙?”我问马丹给索。
“男人决不能进生孩子人的家,你看门口的累萨卡,就是防男人的。”
“连孩子的爸爸也不能进?”
“当然!所有男人都不行,你要是男人,才没这么幸运呢。”
“女人生了孩子,不让男人接近,谁来照看母婴?”我又问。
“女人生第一个孩子,要回娘家,一个月之后,孩子的爸爸可以站在门外看一眼,三个月后,才能把母婴接走。要是生第二个或第三个孩子,就可以住在自己家,也不用等三个月了,但男人至少一个月后才能看见自己的孩子。”
孩子本是夫妻的结晶,可在这儿全成了女人的事儿了。女人从怀孕到分娩,既要遭受身体的痛苦,还要为孩子担惊受怕,操心受累。特别是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正需要男人的关爱和帮助,而在这关键时刻,男人却躲起来了,逍遥自在地过清闲日子,这叫什么分工?实在太不平等了。
后来,我查看了资料才知道,在很久远的时代,每个村庄都分为两个“王国”。一个是女子王国,另一个是男子王国。女子王国主要指的是家庭,而男子王国指的是家畜的饲养和放牧。后来这两个王国的范围都有所扩展,妇女渐渐扩展到田间劳动,而男子负责打猎、喂养牲畜及在属于自己的土地范围内大规模放牧。妇女一般不允许进入男人的王国,因为妇女是和生育联系在一起的,她进入男人的领域被认为不纯洁,不吉祥。
我对马丹给索说:“这儿的男人太不负责了,女人生孩子对一个家庭是很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男人躲出去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
“男人很辛苦。因为,结了婚的女人不能出去做事,她要在家生很多孩子,吃喝都是男人给的。”看来,在马丹给索的意识中,男人出去挣钱,女人生孩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一定是这个村所有妇女都认同的命运。
她还告诉我:结了婚的女人生了孩子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从此,她就要改名换姓,新名由丈夫家族的长辈起,当然与丈夫同姓。如果生不出孩子,她就没有资格改名。另外,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不被看作是真正的女人,所以,也不能进产妇家中,以免对孩子不利。
我又问她们:“你们生了孩子都吃什么?”
有人端了一碗泼力诗(PORRIAGE)给我,让我喝一口,我尝了尝,有点像加了糖的玉米粥,一问,果真是玉米做的。除此之外,有条件的还可以买点鸡蛋、牛奶。但马哈德北家只有泼力诗。
马哈德北30岁,1990年从萨根(SAKENG)嫁到这儿。这是她生的第4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已经9岁了,其他都是女孩儿。她对我说:她很幸运,有个好邻居,帮了她不少忙。
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个叫马后毕(MAHOBI)的邻居干活相当麻利,看上去很有经验,特别是她摆弄婴儿的动作很熟练,我还以为是专门请来的接生婆。她说,只是来帮忙。她不仅帮着接生孩子,还要负责给母婴洗澡,同时要做两大家子的饭。简直就是一条龙服务,分文不取。这种人也只有在这山区还能看得见,其它地方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我问马哈德北:“听说这几年,村里也有不少人去镇上的医院生孩子,医院会安全些,你为什么不去?”
她说:“医院要交50块钱,我家一下拿不出来,还有,听说要用刀割,我害怕。”
我很纳闷,用刀割?可能指的是剖腹产,我就对着自己的肚子,用手比划开膛的动作,她笑笑说:“NO!”
这时,马丹给索坐在凳子上,把大腿一翘,指着自己说:“巴丽萨是从这儿,刀子割开小小的。”我明白了,闹了半天她们是害怕侧切。
“在家生孩子不用刀子吗?”我问她们。
“不用!”马丹给索回答。
之后,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扑通”双腿往地上一跪,身子向前倾,垂着头说:“这样生,孩子从后面出来。”这时,马后毕拿了一把大剪子(这种剪子我只有在裁缝店里才见过)递给我说:“孩子生了,就用这个剪。”我知道她指的是剪脐带。之后她又给我看了她配制的药面,她说,用它包在孩子的肚脐眼上,每天换一次。我闻了一下,那药的味道有点臭,是墨绿色的。
听马后毕说,她前后共接生过9个孩子,都生得很快。1980年1月,正是当地的夏天,这天中午大约2点,她和孕妇马木索米牙(MAMOSOMIA)一起从山里她姐姐家往回走,突然,马木索米牙觉得肚子疼,她往地上一跪,没过10分钟,孩子的头居然出来了,她赶紧用身上的衣服把孩子接住,然后,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把脐带割断,简单地给孩子擦了擦,又用毛毯把产妇的肚子裹住,背着孩子走回来了。现在那孩子长得很结实,已经是个20岁的小伙子了。
马后毕有5个孩子,其中3个是自己接生的。她说,她喜欢孩子,如今自己已经52岁了,生不了孩子,所以特别喜欢帮助别人生孩子,只要提起孩子,她就很兴奋。她准备在马哈德北家照顾她们母女7天,因为当地产妇在7天之内不能见太阳,即便是上厕所也要等太阳落山才能出去。7天之后,洗衣,做饭,一切都能自己干了。另外,她也想等7天后孩子起了名字再离开她家。
马丹给索告诉我,过去还有个风俗,刚出生的孩子三个月以后才能起名字。如果这孩子没能活到三个月,就把他装入一个瓦罐,埋在房子里或附近的土堆中。由于这孩子命短,也就没福气见他爸爸一面。
显然,现在的做法已经违背了传统风俗。因为,7天之后,我再次去马哈德北家时,她告诉我,孩子的爸爸已经托人捎口信,孩子的名字叫木卜莫崽(MPHOMOTSENG)。她说这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叫着顺口。这天还给孩子剃了第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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